“那就怪了!”虎子叹道:“这笼子是用金丝编制的,里面还养了一只小虫,普通人家哪有这等讲究。我原以为是老丈家中之物,不慎失落,所以拾来,当面奉还。”
毛纪为虎子斟满热茶,道:“老夫虽曾贵为内阁首辅,但生平最恶便是驱狗、游猎、女乐三事。像这等金丝笼内饲养小虫的玩意,老夫乃至家人绝不会染指。”
“那会是谁遗失的呢?”虎子喃喃自问,随手打开笼门,将金蚕放在掌心,任其爬行,道:“你看?多漂亮的小虫,像个蚕宝宝。”随手将笼子放在身旁,弓起手指轻轻抚摸。
毛纪双眼微闭,似在思索,猛然大张,惊道:“金蚕?”
“噢!原来叫金蚕!”虎子继续抚摸着掌心的金蚕,抬头看到毛纪一脸惊色,笑道:“不过是一条小虫,老丈不必害怕。”
毛纪忙道:“小兄弟,你先把它放回笼中,老夫与你慢慢讲来。”
虎子见他害怕,便将金蚕收入笼中,揣在怀内,道:“难道这条小虫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毛纪心绪稍安,道:“此物主神鬼之器,在天下蛊毒中排名第一。形似蚕而色金黄,食蜀锦而生,水火不侵,刀兵不伤。据说此物夜能遁形,听主差遣,入人体内,嗜髓蚀脑而后出。”
虎子掏出小笼子,呆呆看了看,丢在一旁,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要了。”
毛纪叹道:“金蚕者,不仅害人,而且伤主。金蚕若长为成虫,会以主人之躯为茧,蠕蠕百日,异变成蛾,破体自出。”
虎子脸色有变,道:“那这养金蚕的人是要害我还是要害他自己,为何又把这金蚕丢在了路边?”
毛纪道:“金蚕长成之前,养蚕人为防祸及自身,往往配以银匣、金笼置于野外。路人偶过,不明真相,贪其金银之财,便会捡拾在手。金蚕之主因此易人,谓之嫁金蚕!”
虎子拎起笼子,筋着鼻子道:“那……那我也得把它嫁出去,不然它会钻到我的肚子里去!”
毛纪笑道:“诡异之说,未必可信。但此物剧毒,却是千真万确。老夫刚刚见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而它也甚为乖巧,不曾撕咬。不防授你一法,或许能化解此难!”起身靠前,贴耳细语。虎子听得认真,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