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当然没有想过迎娶郡主,自然也怕皇上随口恩准了这桩婚事。按照他的打算,他已经同青青有了婚约,此时再求皇上赐婚,皇上自然动怒。到时落得个将功抵过或是再降几级,如何处罚都无妨,只要能够留在宫中便好。
只要他让出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官位,陈炯当然要念着他的人情,即便典真有心相害,陈炯也会尽力维护。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陈炯父子却不这样想。
陈炯率先发难,质问道:“唐善,王选侍业已晋升为嫔妃,这件事你知道吗?”
“坏了!”唐善暗暗叫苦,陈炯一提到王选侍,他就知道,这件事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陈炯父子一定会把他逼入死路,不会再让他有翻身的可能。
要怪只能怪他思虑不周,还以为带着婚约求皇上赐婚,一定会获罪。可他没有想到,他毕竟救下了皇上的性命,皇上只需再下一道圣旨,免除他与青青的婚约便是。
他没有想到,陈炯父子却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唐善迎娶了怀柔郡主,变成了驸马爷,那就不仅仅是陈炯的锦衣卫指挥使被抢,怕是连陈寅的左都督最后也要落到他的手里。
唐善现在想明白了,是他先把陈炯父子逼入了死地,二人为了自保才要反击。只要陈炯父子同他反目,他一定会败,而且会败得很惨。
方后看起来很是迷惑,道:“左都督,为何要本宫驱散旁人,难道有什么隐事要面奏本宫不成?陈侍卫,王选侍怀有龙种,所以才连越四级,晋升为嫔妃。此事同唐侍卫有什么关系?”
唐善一听,脑袋轰的炸响,暗道:“王选侍怀有身孕了?完了……完了……这下想不死都难!”
陈寅对方后施礼,道:“禀娘娘,臣已查实,王嫔妃也是此次谋逆弑君的主谋之一。”
“噢?”方后板起脸,质问道:“既然已经查实,为何不按律处置?”
陈炯道:“回禀娘娘,如果家父处死了王嫔妃,唐侍卫的罪责也就死无对证了!”
“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后怒声责问。
“张公公?”陈寅向着一旁的司礼监太监张佐拱了拱手,道:“先有恶婢杨金英指认王嫔妃为主使之人,而后本官查验了嫔妃侍寝的造册,终于得到实证。王嫔妃已有一年未曾侍寝,何来四个月的身孕?”
张佐浑身一颤,急忙转向方后,跪倒在地,惊恐的道:“奴婢这便拿了那些小太监,问个清楚明白。”
“你去吧!如果陈大人所说属实,那些人一个也不能留。”方后愤怒的甩了下衣袖,张佐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胡乱擦了两把汗,转身跑出。
方后的脸色很难看,冰冷而又骇人,疑色看向唐善,道:“惑乱宫闱,混淆皇家血脉,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是谁做的?”
“唐善?王选侍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怀柔郡主气得浑身发抖,怒声叱问。
“皇宫不能呆了!王选侍根本扛不住锦衣卫的酷刑,没有的事也能编出几件来!偷情的事,抽上三五鞭子,她就得如实招供!”
唐善叹了口气,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大刺刺的揉了揉鼻子,对方后道:“我说不领圣旨吧!你们非要逼着我领!现在倒好,他们诬陷我惑乱后宫,还说我把王选侍的肚子弄大了!救驾的功劳我不要了,莫须有的罪过也别强加在我身上。小爷不干了……”话没说完,他掉头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