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绀也没有想到,唐善眼睁睁看着数百座战地符阵被其摧毁,几十万护卫惨遭屠戮,而无动于衷,依然严令各阵坚守,不得擅动。
按照他预先的设想,歼其一角必然会牵动全身,只要紧密连结的战阵略有松动,他便可亲自统领五十万大军突击,寻找战阵中的漏洞冲出碎骨口。而后,他与碎骨口内的数十万妖军两面夹击,便能够将三千座战阵一举击溃。
可惜唐善并不中计,牠绀也无良策,只能由正面推进,硬碰硬死磕,逐一拔除扼守在路前的战地符阵。
先前的一战,唐善损失了近四百座战地符阵,三十余万护卫就此陨落,看似吃了大亏,其实牠绀的战损也不小:保护炎的四支战队,减员超过了四分之三;拦截另外一“角”的十支战队,战损也高达三成;另有鹭疯的护卫战队,唐善属下各营,径自出战,再又斩杀了两万多只大妖。
在唐善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能沉着应战,使得双方战力各减一成,这令牠绀不得不对唐善刮目相看。
唐善吃了个暗亏,立即对老何的布阵进行调整,固有一千五百座战阵所结成的三重立体防线不变,只是改犄角为犬牙,以一千一百座战阵分化为十一颗“牙”,龇出防线拒敌,避免战阵伸展过长,再遭分割围歼的厄运。
此时双方正面交锋,各凭实力,倒也少了许多扼杀脑细胞的兵者鬼道。
当然,真正的战争,就是要靠实力说话。
一夜间,两颗“牙”遭受重创,近百座战阵被毁。更有几次,妖军直接冲到了主防线附近,幸而小毅调度得当,尽悉将其击退。
惨烈的拉锯战,迅速消耗着双方的战力,也在考验着双方主将的隐忍能力。
牠绀扛着开山大斧,静静的悬浮在高空,从拉锯战的一开始,他就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就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但他的神情却异常安详,便似闲来无事,看庭外花开花落。
唐善坐在居中一艘商船的船头,茶杯里的琼花早就冲泡得没了滋味,可他浑然不觉,又续了上百杯开水。
他的神情几乎与牠绀一模一样,好似闲看空中云卷云舒。
但在双方心底,都径自盘算着。
牠绀认为,只要能够打掉对方五六颗“牙”,战地符阵的主防线便会显露出来,到时就可以发动全面进攻。只要撕开一个口子,他就能冲出去。
唐善全部的想法只有一个字——拖!
拖到玄皇或是九大赶来驻守,他马上就会交出碎骨口这个烫手的山芋。
玄皇传来消息:二十三日内,必定赶到!
唐善被吓得心惊肉跳:二十三天?仅是当前交战的这支妖军,他也撑不过十日!万一后续的妖兽军团……
不知他走了什么狗屎运,想什么来什么!
青青传回飞剑,三千里外发现妖军哨探,初步推断,起码有六支妖兽军团正向碎骨口扑来。
鹭慈的消息更精准一些:九支妖军,每军一百万大妖,一个时辰之后便可抵达碎骨口。
唐善如遭雷殛,有如泥塑般呆愣在座椅上。
很快,青青等人悉数撤回。
一众人等,聚集在船头,尽皆沉默不语。
唐善苦笑,“一千万大妖,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们走吧?”罗新瓮声瓮气的道:“姓聂的已经被我们弄死了,玄界是事情跟我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