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祖皇帝和头几代皇帝的时候,六大国公还能够和皇室保持一致,事事以皇室为首,在大事小事上,以皇帝为尊,但是越往后·六大国公府越是和皇室离心离德,到了新帝这一代新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六大国公府干脆待价而沽,即便是安南王在南方叛乱,六大国公府也没有提出来要帮着平叛,甚至暗中派人,到南方,跟安南王掺和到了一起。....
新帝就算是性子羸弱,不够刚毅,但是也不是泥人捏的,何况,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新帝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一下六大国公府了·但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次,秦之初一下子就干掉了六大国公府将近二十位家族修真者,别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归一点,六大国公府死了那么多家族炼丹师·实力受到了极大的削弱,相应的,皇室掌控的修真力量就强大了几分,双方的力量对比,对皇室是有利的。以后在国政上,皇室将能够掌握更大的主动权。
这一点,颜士奇也懂,他虽然不能修炼,也明白秦之初的所作所为对皇室是有利的,而他是皇家的死忠。
“陛下,老臣综合六大国和秦大人的说法,觉得秦大人提出的人证、物证还是能够证明他的无辜的,只是老臣同样认为他的做法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六大国公十九位家族炼丹师的死,跟他多少有些关系。故而老臣的意思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是要对秦大人略施惩戒才是。这样,才能安抚六大国公之心。”
颜士奇从午门到殡殿的这一路上,就已经拿定了主意,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新帝采纳他的处理意见。
新帝恨不得大肆犒赏秦之初一番,一听颜士奇建议处罚秦之初,就有些不悦,“颜爱卿,你不是说习远所讲可信吗?怎么还要处罚他呀?”
颜士奇说道:“陛下,六大国公府突然死去这么多人,难免心情激愤,如果不对秦大人做出一些处理,难保他们会做一些过激的事情来,当此国丧的关头,南方又没有完全平定,京中实在是不能乱,只能让秦大人做出一些牺牲了。”
“这······”新帝有些犹豫,他刚才还琢磨着是不是要给秦之初升升爵位,从三等伯爵,升到二等或者一等伯爵,转眼间,就要处理秦之初,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陛下,你要是拿不定主意,老臣建议你把智屏公主请来,听一听智屏公主的意见,或许能够有助于做出决定。”颜士奇说道。
“言之有理。来呀,快把智屏叫来。”新帝吩咐道。
智屏公主就在偏殿休息,自从顺德帝驾崩之后,她就日夜守在顺德帝的灵前,偶尔才稍微休息一小会儿,如果她不是修真者,早就累瘫了。
智屏公主一身白衣,凤目红肿,整个人十分的憔悴。颜士奇躬身一礼,“老臣参加公主。”
“颜少师免礼。”智屏公主的声音也有些嘶哑,“父皇,颜少师,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颜爱卿,你把事情的经过跟智屏说一下。”新帝吩咐道。
颜士奇连忙把六大国公府联袂告御状,参劾秦之初害命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把他的建议也说了出来,“公主,老臣是这样想的···…”
没等颜士奇把话说完,智屏公主就说道:“不用说了。父皇,六大国公府的十九位家族修真者在夫君炼丹之时暴毙而亡,夫君不管自身有没有过错,都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儿臣请父皇削夫君的食邑,降其爵位·以示惩戒。”
智屏公主知道秦之初并不在乎官大官小,爵位高低,至于食邑,就更不在乎了。降爵削食邑·连秦之初的皮毛都伤不了,更遑论伤筋动骨了。
“公主所言极是,老臣也是如此的想法。”颜士奇符合道。
新帝沉吟片刻,问道:“智屏,等朕正式登记之后,就会给你和习远完婚。到时候,他的食邑受到削减·会不会影响到你呀?”
智屏公主说道:“为了父皇,儿臣和夫君愿意受些委屈。”
新帝点点头,“父皇明白了。来人,给朕拟旨,就说秦之初要为六大国公府家族炼丹师之死,附有连带责任,朕要削减他三百食邑,罚俸银三年·朕要他给朕做三年长工,一文钱的工钱都没有。”
新帝没有采纳智屏公主和颜士奇的建议,降低秦之初的爵位·他恨不得给秦之初升爵,又怎么可能去降爵,至于罚俸,对秦之初更是无关痛痒,他在宁清县能够拿出来几百万两银子,整饬民生,在永|定县更是拿出来天价的丹药、晶石,大周给的区区三年俸禄,连这些东西的零头都没有。
圣旨很快就草拟完成,新帝过目之后·盖上玉玺,然后交给了颜士奇,让他到午门外宣旨。
颜士奇双手捧着圣旨,离开了殡殿。
新帝看了智屏公主一眼,“智屏,苦了你跟习远了。朕听说习远的父母还留在豫北县·回头,朕让人从内帑中拿出来两千两黄金,送到习远的父母那里,嘉奖他们为朕培养了一个好驸马,为大周培养了一个好臣子呀。”
秦之初是正四品的同知,一年俸禄也就是几百两银子,加上养廉银,三年撑死不到两千两,新帝开口就是两千两黄金的赏赐,比那三百食邑还有三年俸禄多出来好几倍,足以弥补秦之初蒙受的损失了。
“父皇,儿臣替夫君谢谢你。”智屏公主朝着新帝福身一礼。
新帝伸手把智屏公主搀扶起来,“民间有言,一个女婿半个儿,习远可比半个儿强多了。父皇去年病危,是你跟习远一起炼丹,救了父皇。今年你在南方平叛,习远居功厥伟,现在,他又替朕、替皇家除掉了六大国公府十九位家族炼丹师,真是哪里需要他,他就出现在那里呀。有他在,朕很放心,有他做你的驸马,朕更加放心了。”
见颜士奇捧着圣旨出来,跪在午门外的六大国公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他们有种预感,只怕事情不会想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