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厚行把他那短的几乎看不见的脖子连连摇动,嘿嘿地笑起来:“我是说,要你侍候我,侍寝陪宿,嘿嘿嘿嘿……”
谢小蛮没想到这个武厚行打得竟是这般主意,更没想到他竟说出这般粗俗恶心的话来,她憎恶地瞥了武厚行一眼,连跟他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了,一扭身就绕过他向前走去。
武厚行伸手便拦,谢小蛮低斥道:“滚开!”
武厚行本是个大少爷性子,为了这位漂亮的小娘子,他自觉已是放下身段,百般委曲了,这小娘儿居然不识抬举,敢如此对自己说话,武厚行恼了,顿时把脸一沉,怒道:“小贱人,不要给脸不要脸!我是谁?我是当今天后的侄子,老子喜欢你,那是你的荣幸!”
谢小蛮懒得理他,五指一拂,如弹琵琶,“啪”地一下弹开武厚行的胳膊,拔步便走,武厚行勃然大怒,道:“小贱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就是我武家养的一条狗么?老子现在就要了你!”
武厚行说着,奋力一扑,从后面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谢小蛮。谢小蛮“机灵”一下,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有一个不太为人所知的怪癖:不能让男人碰。或许只有她那如父如兄的阿丑哥哥才是个例外,如果她不小心被男人碰一下,就会浑身不自在,像这样被人双臂搂住腰肢,简直是不可想象。
这大概是她小时候的意外遭遇给她的心理造成的严重阴影,结果就是,武厚行双臂一抱,谢小蛮就像被一条毒蛇缠住了身子,一种莫名的惊惧和愤怒使她不由自主地发作起来,她双臂一挣,震脱武厚行的脏手,随即一返身,想也不想,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这武厚行是个病秧子,走两步道都要咳嗽半天,这一使力抱她,已是用尽全身气力,再被她当胸一脚,身子倒摔出去,气血一逆,哇地一口,就喷了口鲜血出来。
谢小蛮见他吐血,心中也是一惊,稍一犹豫,还是抢上前去,蹲下身子,有些无措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武厚行脸色腊黄,气怒之下还想说话,一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脖子一歪,竟尔气绝。谢小蛮这下真的慌了起来,这武厚行再如何不堪,毕竟是武后的亲侄儿,如果此事被武后知晓……
她刚想到这儿,一队侍卫就从流杯殿的殿角转了出来,谢小蛮一见那队持戟的武士,心中顿时一凉。流杯殿后面面植有一道不甚高的花墙,她蹲在地上扶着武厚行,那些武士暂时还没看到,可是转过花墙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之后……
想到这里,谢小蛮不禁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