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住口!”
李旦气极败坏地掷出一只酒杯,酒杯在安金藏脚下裂成碎片,安金藏一动不动,依旧用他那悲苦低回的声音唱着,凄凉清越的歌声在大殿上回荡:“再摘使瓜稀,三摘犹为可,四摘报蔓归……”
安金藏唱着唱着,两行泪水便潸然而下。
这首昔年由李旦的二哥,原大唐太子李贤所作的《黄台瓜辞》在大殿上久久回荡,堂上堂下所有内侍宫娥、乐工舞伎们听了心有所感,俱都黯然垂下头去,有的人已低低地哭出声来。
李旦怒喝道:“来人!”
两个胖大的太监应声站到堂下,李旦一指安金藏,喝道:“此人扰孤的酒兴,实在可恼,把他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两个胖大太监叉手称喏,冷冷地瞟了安金藏一眼,便冲上前来,架起他的胳膊,向殿下拖去。这两个胖大太监是韦团儿调来太子*侍奉太子的,实则负有监视之责。一听安金藏唱起被女皇勒令自尽的故太子李贤遗歌,二人早已心生不忿,如今得了太子的吩咐,自然不会客气。
李旦怒气冲冲地拂袖起身,喝道:“真是扫兴,都散了吧,孤要就寝了!”
李旦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寝宫,眼见室中无人,脸上忽然露出凄苦之色,他无力地伏在榻上,低声道:“刘妃,窦妃,你们……如今可还无恙么?”一句话没说完,他就哽咽起来,泪水缓缓爬下脸颊。
“太子,奴婢侍候太子更衣,歇息。”
殿门口忽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孩儿声音,李旦连忙擦擦眼泪,故作平静地道:“进来吧!”
在韦团儿一再削减之下,太子*的使唤人越来越少了,刘妃和窦妃被抓走后,她们身边的宫娥也被抓走多人,如今这是临时从其他宫里调来伺候的人,李旦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母皇的耳目,哪敢在她面前露出悲戚之色。
小宫娥姗姗地绕过屏风,向李旦拜了一拜,便上前帮他宽衣。
李旦张开双臂,由她解开衣带,宽去长袍,灯下细细瞧去,只见这少女十四五岁年纪,头梳乌蛮髻,光可鉴人,婀娜及额,别具少女的俏媚姿态,不禁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
小宫娥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有些害羞地垂下眼帘,温婉地任他打量。一袭宫装,半露,虽然只是蓓蕾初绽,但是肤如凝脂,纤腰一束,那俏脸红唇,于灯下看了便叫人想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