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笑道:“你怎确定头一胎就一定是个儿子?说不定会生个丫头。生丫头好啊,若是长得和面片儿姐一般漂亮,将来就嫁到我家,做我的儿媳妇好了。要是长得和你一般模样……”
马桥瞪眼道:“怎样?”
杨帆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勉为其难,收她做个干女儿,将来帮她准备一份嫁妆。可不能委屈了我那未出世的儿子,要不我那娘子也不答应呀。”
马桥啐了他一口道:“呸呸呸!我若生个女儿,自然像她娘亲一样漂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凭什么你生的就是儿子,我生的就是女儿?没准你这头一胎是个闺女,将来要做我的儿媳妇。”
杨帆得意洋洋地翘起下巴,道:“昨日我又请了姜大医士登门,替你弟妹开了几副保胎的药,姜大医士顺道给你弟妹又切了切脉,人家姜医士可是说了,从脉像上看,他至少有八成把握,这是个男孩。”
马桥和楚狂歌听了忙又向他道喜,三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几句,杨帆又问:“楚大哥,你身在金吾卫,桥哥儿身在龙武卫,这两个卫驻营之地在这洛阳城一东一西,隔着远呢,你们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楚狂歌听了,老脸竟然一红,隐隐泛起几分羞窘之色,杨帆见了不禁大奇。
马桥笑道:“二郎,你有所不知。小东姑娘对咱们楚大哥可是中意的很,如今楚大哥已经请了媒人,向花大娘家里下了聘,花大娘准备一开春就为他们操办婚事呢。”
杨帆听了大喜,笑道:“好啊好啊!我和桥哥儿家里都要生孩子了,楚大哥如今也要成家立业了,真是三喜临门。楚大哥,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这等大喜事,楚兄怎么也不跟我说说。”
楚狂歌笑道:“只不过是订婚而已,告诉你做什么,我原打算等婚礼筹办停当,正式成亲那天再请你来赴宴的,呵呵,咱们自家兄弟,到时可一定要来。”
楚狂歌倒没有因为杨帆的升迁就淡了彼此的兄弟情谊,可是毕竟彼此的地位差距摆在那里,这是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他怎么可能指使一位刑部郎中帮他操办婚礼,等他成亲时杨帆能来也就够了。
杨帆明白他的想法,交情是一回事,阶级也是无法忽略的客观事实,所以他也不多说,只是说道:“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楚大哥来市上是要置办婚礼所需的物件的么?咱们是自家兄弟,你也不要客气,如果我店里有的,你需要什么只管去拿,咱们俩是好兄弟,小冬姑娘也是我极熟的邻居,让小弟尽些心意吧。”
楚狂歌笑道:“对你,我自然不会客气。不过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再说了,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成亲,这方面的事情什么也不懂。小东家里就只这一个姑娘,要为老人养老送终的,我又没有家,所以做了上门女婿。
成亲的事,一大半都由我那岳母大人操办了,我倒不用多费心思。只是操办酒席,总要有酒有肉才成啊,我今日也是听说了‘禁屠令’的事,所以赶紧到市上买些鱼肉回去,鲜肉虽不能放到成亲那天,先做成腊肉和鱼干也好过没有。谁知……”
说起这个,马桥也有些丧气:“唉!真是想都想不到,从古至今就没有过这样的事儿,你说皇帝怎么会下这么一道旨意呢,老百姓日子过得清苦,求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吃穿,偶尔有点肉吃,就是莫大的乐事了,皇帝竟然下旨……,如今你嫂子有了身孕,我也想着来买点肉给她补补身子,谁知竟扑了一个空。”
说到这里,马桥一眼看见杨帆手中提着的油渍渍的麻袋,不禁一喜,道:“二郎,你买到肉了?”
这时,南市散市的鼓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杨帆对二人道:“走,咱们边走边说。”
三人一路行去,杨帆把他去白马寺路上看到官差禁止捕渔,得知朝廷下了‘禁屠令’的事情说了一遍,楚狂歌和马桥听了不禁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看得杨帆一阵发毛,不禁摸着鼻子道:“你们两个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就是做了大官,也要过日子吧。给媳妇来买点肉,很丢人么?”
楚狂歌和马桥听了,脸上的神色更加怪异,杨帆看着不像是嘲笑他堂堂刑部郎中与人挤着买肉,不禁奇道:“你们两个倒底什么意思?”
楚狂歌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二郎啊二郎,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杨帆发起怔来:“怎么了?”
马桥叫道:“怎么了?难道你还没想明白?你说那河边渔民被禁止继续打渔了?”
“是啊!”
“已经死掉的鱼还可以从河里捞出来?”
“是啊!”
楚狂歌苦笑道:“渔民打渔,舍得自己吃么?还不是要拿去卖钱换些米面回去,你为什么不就近从他们手里把那些刚刚捕上来的鲜鱼买下,却舍近求远,到南市里来买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