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就要你陪我!”
卫遂忠大着舌头说罢,侧了身子,把她的手掌贴着脸颊枕住。
苏九娘轻轻叹了口气,理了理他额边的乱发,幽幽地道:“郎君平素在奴面前,很少喝得酩酊大醉,近来却……,郎君有心事吧?”
卫遂忠闭着眼睛,含糊地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尽瞎猜。”
苏九娘轻轻地道:“郎君就不要骗我了,来俊臣家的事儿,奴……也听说了。”
卫遂忠霍地张开了眼睛,紧张地坐起来:“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这一坐起,一阵天旋地转,他忍不住又躺下去,抱着头呻吟了一声。
苏九娘换了个位置,坐到他头边,轻轻为他按摩起头来:“郎君,这事在坊间都传开了,天下间有点大事小情,院子里是知道的最快的,奴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唉!那来俊臣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一次郎君闯了大祸,也难怪……”
卫遂忠被她按摩着头,本来很是舒服,听到这句话又紧张起来,一把捉住她的手,张开眼道:“你也觉得,他……肯定会报复于我?”
苏九娘道:“甚么可能,这是必然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不共戴天之仇啊!虽说来俊臣的夫人是掳自别人,他未必放在心上,可那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一个妾。就算他不在乎这个妻,可他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呀。
人家若说,来俊臣的妻子受人羞辱而死,来俊臣却拿那人没有办法,你想以那来俊臣的威风霸道,他能容忍么?”
卫遂忠不安地坐起来,强忍着心中作呕的感觉,道:“不会的,迄今为止,他……他始终不曾把我怎么样。”
苏九娘道:“傻郎君,他刚从同州回来,昔日党羽尽被剪除,还用得着郎君,自然能忍你一时,待他重新搜罗党羽,不再需要你的时候……”
卫遂忠的脸色一白。
苏九娘道:“郎君,来俊臣的为人你也清楚,如果他什么时候想对你下手,那就悔之晚矣。郎君是万万斗不过他的,莫不如……早早避之为吉。”
卫遂忠茫然道:“避……,能避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