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呆了一呆,愕然道:“五郎是说……”
张易之沉痛地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若了阳绝阴,独阴无阳,则阴阳交争。折损寿元。易之四岁时父亲便已过世,那时母亲犹当妙龄,如今易之已然成年,耽搁了母亲多少岁月?
到如今。母亲尚不及圣人一半年岁,圣人年近八旬。犹思阴阳和合之道,母亲却孤衾寂寞,十六七载春秋,始终一人度过,看那花开、看那叶落,苦雨寒风,怎生熬得?
可笑我还一直以孝子自居,自觉为母亲挣来一份诰命、一身锦衣,便教母亲快活了,孰不知便是如山财富、无上荣华,又怎及得一枕边人温存体贴?”
张易之越说越伤心,说到后来,已是潸然泪下,张昌宗被张易之这般反常表现给弄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道:“那么……五郎是说?”
张易之擦擦眼泪道:“母亲难得喜欢了一个人,我这做儿子的自该全力成全,以讨母亲欢心才是。”
张昌宗没想到张易之竟做此想,做儿子的竟要为母亲找男人,心中惊愕不已,可是转念想想张易之一贯对母亲的孝顺态度,凡事从无拂逆,这么做似乎又很合乎他一贯的做法。
张昌宗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可是人家自己儿子都没意见,他这做侄子的自然无需多嘴。仔细想想,张昌宗忽又记起一事,不禁失声道:“哎呀,此事难办。那李舍人早就妻妾满堂了。”
李迥秀未及弱冠便闯荡京城,得了个天下第一等风流人物的雅号,人品俊秀、才学敏捷,年纪轻轻就做到凤阁舍人,前途无量,所娶的妻子自然也是官宦人家小姐,所纳的妾室俱都是风流绝色一等妖娆,岂能看上阿藏这样的半老徐娘。
可张易之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只要母亲快活,做儿子的就当全力去促成,母亲比李迥秀大了七八岁又如何?李迥秀已然有妻有子又如何?若是事情好办,还需要他出面么。
张易之仔细想了想,对张昌宗道:“六郎可还记得太平公主所嫁何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