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哈哈一笑,道:“杨典事。你太客气了,太守只是略尽地主之谊罢了,都是些山野之物,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杨典事若是不收,那可就让在下为难了。李某若把东西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可不被太守责斥么。”
李岩说着,又向那肤白貌美的绮裳丽人一指,道:“这女子是太守府上的一个舞伎。是银州(米脂)人哦,那儿可是出过貂蝉的。这延州地处荒凉,没甚么好去处。太守差此美人儿来给杨典事侍寝伴游,以消遣寂寞。”
杨帆一惊,这回拒绝的可是更加坚决了,杨帆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更加的使不得。李管事,请千万……”
杨帆还没说完,李岩已然站起身,向他笑吟吟地一拱手,道:“杨典事一路辛苦,如今刚到延州,身子定然乏了。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屏兰,杨典事在延州这几日,起居饮食,你可要侍候好了。哈哈哈,杨典事,李某告辞。”
“李管事不可……”
李岩拔腿就走,杨帆随后便追,赶到门口拉住李岩,正欲再推辞一番,忽有一个穿着驿卒衣衫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点头哈腰地道:“杨典事,今有一人自称是你同伴,特来寻你……”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身穿青色襕衫、腰束革带,头戴巾帽,唇红齿白,俊逸潇洒的少年公子快步走了进来,他一见杨帆,笑靥如花,刚欲启唇,忽见厅中有客,不由一怔,腮上笑意微微敛住。
杨帆一见来人,正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古竹婷,因为她此时的容貌只是略略修去了女人的柔媚之气,显出几分英锐,余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所以杨帆一眼就认了出来。
说也奇怪,古竹婷以前不管有无任务,大部分时间都是以假面示人,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寥寥无几,可是近一年来她却是常常以真面目示人,即便需要执行秘密使命,如非必要,她也不愿意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其间心理之微妙,实难令人洞察。
杨帆一见古竹婷,心中便是微微一动,收下谢太守厚礼,暂且敷衍一番,以降低他的警惕是必要的,但杨帆却不想因此就与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逢场作戏。可若拒绝的紧了,又难免令人生起疑心,现在可有了充分的理由。
杨帆不等古竹婷说话,马上迎上前去,一把挽住她的手臂,对李岩兴冲冲地介绍道:“这位小兄弟姓古,与杨某同在奉宸卫里做事,也是一名典事,与杨某素来交好,如今都随张奉宸面前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