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林绝望地嘶声大吼,眼看着那乌沉沉的靴尖就要抵及大哥的太阳穴,可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然而……就差那么分毫,那只致命的靴尖却再也不可能触及他大哥的头颅了。
他看到一只很秀气的靴子,靴边还有精致的花纹,那只靴子的靴尖正抵在那个下黑手的蛟龙帮打手的脚脖子上,他听到“咔嚓”一声,极清脆的骨裂声,然后那只穿着铁靴子的脚很奇怪地反向折去----腿断了!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声响起,正雨点般落到乔林头上、身上的一只只脚也被这声惨叫震得顿了一顿。
乔林趁机得以抬起头,额头的血汩汩地流下来,模糊了他的一只眼睛视线内顿时一片血红。他看到一个头戴青布帕、身着青衣布裙的清秀小村姑,正站在他大哥晕厥的身体前,花瓣似的唇角微微地翘着,很美。
乔林又低头看他大哥,他看到那个小村姑的脚好象动了动,他没有看清,只是眼前幻影似的光线一闪似乎那个小村姑动了动脚,然后围在他大哥身边的几个蛟龙帮打手便一起发出与先前断了腿的那个打手一样凄厉的惨叫,纷纷仰面栽倒。
他们重重地摔在地上就像打翻在地上的一盆泥鳅,拼命地嘶听着、翻滚着、扭动着,在地上徒劳地腾跃着身子,以减轻那剧烈的痛苦。
古竹婷出手了。
在两百多个蛟龙帮凶狠打手汇聚成的惊涛骇浪中,驾了一辈子船的乔老大没闯过去,船毁人亡。但是古竹婷闯得过去,她就像是一条鱼,一条青色的小鱼,碎花裙上白色的小花就是这条小鱼身上银色的鳞片。
风浪再凶猛也淹不死鱼她在惊涛骇浪中游走,举手投足,就是一地“浪花”每一个挨着她的人,不管她是轻轻一捏、软软一叩、或者靴尖轻吻,都会惨叫着倒下去片刻功夫,她的周围就倒了一片,方圆数丈之内,都是惨叫着满地打滚的人。
她没有任何刚猛凶厉的动作,十三岁就潜进一州都督戒备森严高手拱卫的府邸,悄无声息摘走位大都督项上人头的她,比任何人都更懂得杀人也更了解人体的弱点所在,所以她的出手简直就是一场优美的舞蹈。
她的手一挥葱白似的玉指在某人关节处一叩,那人就半身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边身子好半晌都没有一点知觉。她的食指一弹,似乎是要伸手拈花,被她触及的那人便捂着咽喉仰面倒下,呵呵地出着气儿,却半天吸不进一口气。
她的足上那双秀气的靴子也装了铁尖,比刚才想向乔帮主下黑手的那个蛟龙会打手的铁靴更精致、更结实、更牢固,当她轻盈地踢出一脚时,那足尖肯定落在某个人的小腿正面,那里最脆弱、受到打击时最痛苦,却又最缺少防护力。
乔林抬起手来,猛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抹去血迹,试图看的清楚一点。他从不认为有人可以以一敌百,但他现在不能不信了,那个小村姑就这样手舞之,足蹈之,好象在踏歌而舞,但是被她触碰到的人无一不是在一声惨叫中扑倒。
被古竹婷攻击到的人都躺下了,不信邪地冲上来,想要跟这腰若细柳的小女子较量一番的人也倒下了,于是,剩下的人就像见了鬼似的开始后退着,每次不等古竹婷走到他们身边,只把一双盈盈妙-目向他们瞟上一眼,他们就像看到一群马蜂迎面扑来似的,“轰”地一声向后逃散。
古竹婷信手挥洒,势如破竹,但是从她的神情上看不出一丝骄矜,对付这些所谓的江湖人,游走在江湖人食物链最顶端的她比一条大白鲨更凶猛,比下山的猛虎更霸道,她可以轻易揪住这些只能在灞上镇称王称霸的所谓高手们的七寸,想怎么对付他们就怎么对付他们。
“这小村姑是谁?”
乔林看着那女子继续“舞蹈着”,怔怔地想。
那些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的顺风门弟子一个个也张大了嘴巴,或趴或跪或站,每一个人的视线都系在那个“舞蹈”着的美丽女子身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美丽的女人,是谁?”
古竹婷终于收了手,因为她发现离她最近的人都已逃出好远,她如果再想打下去,只能拔足去追,于是她停下来,走到乔木身边,蹲下身子将他扶起,脸上的表情忽然变的悲悲切切,俏眼中还漾起闪闪的泪光。
下手阴毒,打得几十号壮汉满地lll滚惨叫连天的罪魁祸首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俏眼含泪,孤苦无依的小村姑,小村姑抱着昏迷不醒的乔帮主,凄然喊道:“舅舅,你怎么了?”
两更九千字,求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