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御史独自乘座一辆车子病恹恹的走在后面,这一路上就没露过几次面,意气很是消沉。本来他与胡元礼是争夺佥都御史一职最热门的人选可惜丹州一行他中了美人计,被那位钿钿姑娘戏弄于股掌之上,最终错失良机。
随着张昌宗和杨帆在延州动手,胡元礼坐镇州也破获了贪粮大案,而他却因为把柄落于人手,始终不得伸展,最后因延州一案顺藤摸瓜,那个丹州刺史李骏峰终于没能逃脱法网,他却没有半点功劳。
如果不是李骏峰不想给自己再增加一条陷害言官的罪名他现在只怕早已身败名裂罢官归田了。时御史只能黯然看着胡元礼借此春风坐上佥都御史的宝座。而他却成了胡元礼的一名“得力下属”,与他一同前来长安。
更叫他难过的是,如果他真的睡过李刺史的如夫人这口冤枉气也算出了大半。可是直到李骏峰落入法网,他才知道那位钿钿夫人其实只是李骏峰找来的一位青楼名妓。如此不堪境遇,时御史自然心情郁结。
前方一辆大车上却热闹的很刑部郎中陈东与佥都御史胡元礼正对坐奕棋,杨帆与孙宇轩分坐左右观战。观战二人没有一点观棋不语的意思,时不时对下棋二人点评一番,四人谈笑宴宴,气氛十分融洽。
车轮辘辘,吱吱嘎嘎地行走在长安古道上,高大的车轮不时卷起几片败叶又扬于瑟瑟秋风之中。
车子忽然停了一下,帘儿一掀文傲端着一盘黄澄澄的橘子走进来,点头哈腰地道:“胡佥宪、杨将军、陈选郎、孙选郎,吃点橘子吧,方才路口买的,清热生津、理气和胃呀。”
这文推官当初在御史台一班酷吏横行的时候,只是那班酷吏御史手下的一只鹰犬,那班酷吏御史被一扫而空后,文推官幸免于难,这班新御史并非酷吏,文推官自然也不敢为恶了,不过那喜欢阿谀奉迎的性子却是依旧不改。
对几位上官,文傲一概使用敬称,杨帆的品级比胡元礼高,但胡元礼是他本衙上司,所以几人都在车中时,他一贯是先毕恭毕敬地见过了本衙长官,再依高低次序向其他衙门官员见礼。
杨帆微微一笑,仲手接过盘子,向文傲道:“有劳文推官了。”
文傲得他一谢,登时好似骨头都轻了几两,赶紧道:“应该的,的。”!
文推官垂手站在一边,往棋盘上瞄了两眼,眉开眼笑地道:“哎呀,胡佥宪棋力当真了得,陈选郎这一局怕是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