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该怎么办呢?像个女儿被人偷奸的母亲一样,愤怒地找那些人一一质问?此事传开,皇家体面将荡然无存,民间不把宫闱传得淫秽不堪才怪。
武则天可是最清楚乡间坊里那些长舌妇人们的厉害,想当年她年方十三,只是容貌俏美、衣着鲜艳了些,又喜欢!出逛,就不知被多少人背后说三道四,传出许多不堪的!慵。这种风流韵事一旦泄露半点风声,真不知要被人传的多么丑陋不堪了。
怎么处理婉儿还在其次,最紧要的是,她要弄清楚婉儿究竟是不是被人勾搭·成了埋在自己身边的一个耳目。如何才能在不张扬的情况下弄清楚这件事呢?这才是关键,武则天毕竟执政多年,理性迅速占据了上风,一旦分清主次·她便不再为情绪所左右了。
武则天沉吟良久,语气渐趋和缓:“这…···也是朕的错。你从十四岁就跟在朕的身边。
多少年来,朕都把你视为心腹,甚至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可是朕却忽略了,你已经长成一个女人,需要男人了。”
武则天喟然叹息着道:“这件荒唐事儿·朕不想深究了,可是总要想办法善后的。你应该清楚,此事如果张扬开来·不止你名节无存,朝廷体面也将荡然无存!”
上官婉儿急急抹去脸上血迹,惊喜地看向武则天,她知道自己所做的种种准备,可以不至引起皇帝最重的猜忌,不至引起皇帝的杀机,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得到武则天的谅解。
上官婉儿惊喜欲狂,连连叩首道:“多谢圣人慈悲,婉儿听凭圣人安排!”
武则天淡淡一笑·道:“七个月,的确不宜再把孩子打掉。不过,太医院里有许多国医圣手·应该不会伤及你的身体,把孩子打掉,你再以生病为由静养个十天半月的·便可回到朕身边,无人会知晓此事。”
上官婉儿脸色一变,慌忙摇头道:“不!婉儿做不到,求圣人开恩,婉儿要把孩子生下来。”
武则天脸色一变,沉声道:“你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无法确定,要这个孩子做什么?”
上官婉儿泣声道:“圣人·不管他的父亲是谁,那是臣的亲生骨肉啊!”
武则天不悦道:“糊涂!如果让你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如何瞒得住天下人耳目,朕已有意赦免你的罪行,你不要得寸进尺。”
上官婉儿道:“臣宁愿加罪己身,哪怕被圣人贬为宫奴,只求圣能人让臣把孩子生下来。”
武则天拂袖道:“传太医!”
“不!圣人,婉儿求你!”
上官婉儿急急膝行几步,跪在御案前,嘶声道:“圣人!婉儿受圣人指教、受圣人呵护,圣人在婉儿心中是君也是母亲,恩重如山!圣人的话臣本不敢不听,可这个孩子是臣的骨血,是臣的心头肉啊,如果圣人要处死这个孩子,臣会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