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把团扇往那飞檐处遥遥一指,对随侍在后的一名青衣小婢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刚刚去访梁王的那位公子姓甚名谁,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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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湜对于梁王肯在书房见他略感意外,待他进入书房,就见几个青衣正在将果盘茶水一一端下,崔湜这才恍然,原来梁王不是对他重视,而是因为刚刚有客,懒得再移动王驾再往银銮殿去见他罢了。
崔湜忙陪笑道:“下官吏部考功员外郎崔湜,见过梁王殿下。”
梁王大剌剌地道:“免礼,平身,看坐。”
崔湜在王府家人搬来的座位上小心地坐下,看看犹未清理干净的书房,清咳一声道:“原来王爷有客人,下官没有打扰了王爷会客吧。”
梁王刻意要他来书房相见,为的就是让他看到这一幕,他若不问,梁王也是要想办法提起的,崔湜一问正合梁王心意,梁王打个哈哈,道:“这位客人乃是当今圣人,是你能打扰的么?不知崔员外来见本王,有何见教啊?”
崔湜一听皇帝刚刚来过,不禁暗吃一惊,同时一种莫名的兴奋也陡然涌遍了他的全身,这一遭果然来对了,武家不但荣宠不衰,而且犹胜从前啊,难怪功臣党忌惮若斯。
梁王再一问,崔湜把心一横,忽然离座而起,对武三思肃然拱手道:“请梁王摒退左右,下官有要事相告!”
武三思颇为诧异,不明白他玩什么花样,武三思狐疑地将左右赶出书房,崔湜一撩袍裾,大礼参拜下去,朗声道:“王爷,崔湜受命投效王爷以为内间。然王爷虎威,崔某岂敢轻捋,今特向王爷自首,祈请王爷宽宥!”
武三思大吃一惊,霍然站起,二目一睁,厉声问道:“何人遗你投效?”
武三思不能不慌,他知道崔湜是太平门人,如果是太平公主遣人来做内间,那就很难保证这件事相王有没有参与,进而推断,恐怕皇帝连番示好也是别有用心了。
崔湜恭声答道:“臣受齐国公、金紫光禄大夫、侍中敬晖差遣。”
武三思目芒一缩,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恨声道:“功、臣、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