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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对沈沐遇袭的事一无所知,沈沐遇袭的这个黄昏,他已经赶到与太平公主幽会的那幢私宅,把他从婉儿那里了解到的宫中情形源源本本地对太平公主述说了一遍,宽慰她道:“令月,皇帝确是有意收回兵权,不过并无意对你和相王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你可以转告相王,不必过于惊惧。”
太平公主沉默片刻,低声道:“豆卢钦望回京后,成为大唐自建国以来第一个身为仆射却不是宰相的人,你说皇帝是在做什么?也许如你所言,他现在并没有对付我们的意思,可是谁能保证他以后没有对付我们的想法?谁能保证皇后和梁王不会落井下石呢?”
杨帆担心地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
太平公主淡淡一笑,把杨帆没有说出来的那两个字坦然说了出来:“造反?”她摇摇头,黯然道:“不会的,他是李家的人,是我和相王的兄长,造他的反,师出无名,不会有人响应。就算有可能成功……”
太平公主慢慢抬起头,凝视着杨帆道:“你认为,我和相王会对胞兄不利吗?”
现如今幽居上阳宫的那位女皇帝,是他们的母亲,难道就比胞兄的关系弱了?这种家务事,杨帆实在无从置评,所以他只能闭上嘴巴。
太平公主缓慢而有力地摇着头:“不会的,不管他怎么对我们,终究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他可以不仁,我们不可以不义。”
太平公主慢慢扭过头,凝视着窗前一丛紫的蓝的盛开的鲜花,深沉地道:“不过,我有时真的好后悔,如果……我们当初不是那么卖力地把他从房州救回来,也许结果会更好些。”
杨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则天皇帝要改立他为太子,这才把他调回京城。不卖力救他,那不是坐视武承嗣和武三思置他于死地么?”
“我就是这个意思。”
太平公主倏然回头,向杨帆桀然一笑,杨帆的心头不由一寒。
太平的眸光很冷,就像玄冰雕,寒意袭人,她的声音也冷嗖嗖的:“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么?我不会反他,但是如果他陷于生死两难之境,就凭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也绝不会伸手拉他一把。我和他现在只有兄妹名份,没有手足之情了!”
太平这番话饱含恨意,冷肃萧杀,杨帆不想在人家兄弟姐妹之间的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岔开话题道:“豆卢钦望一事,我倒有个主意,可以解决他的困境,对你和相王也有好处……”
“哦?”
太平公主把妩媚的眉轻轻挑动了一下,有些不置可否。杨帆贴近她的耳朵,低低耳语几句,太平公主蓦然张大眼睛,惊讶地道:“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杨帆摊开双手,苦笑道:“令月,以你的聪颖才智,怎么会想不到这么做的好处?你不要被委屈和气愤蒙蔽了心智,这么做一来可以……”
太平公主的目光蓦然如灯花般闪烁了一下,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不错,不错!这的确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