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关原主的屁事,如果是原主, 她应该会喜滋滋的被夫郎使唤, 他开心,她亦开心;他不开心,她会绞尽心思逗他开心。
原主秀气的长相确实不大符合这个世界的审美, 但是比起性格五大三粗的绝大部分女人,真的是一个极其温柔细腻, 尊重夫郎的好妻主。
为了不崩性格崩的太夸张, 她朝梁涟温和的笑了笑,走向房间。
而倚着门框的男人, 得意的扬起唇角。
让她替狗夫郎收拾行李,这,肯定是不可能干的,池浅昨天一整天都在忙,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原主的东西。
除了四书五经, 一些打发时间的杂记,原主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哦, 还有写给王知清的各种随笔和一些画,数目还不少, 她随手摊开画卷。
有他榻上休憩的、有他垂眸发呆的、有他端茶出神的,还有窗边思家的,等等,笔触细腻, 墨点轻柔。
一画一描都可以窥探主人对其画中人的浓厚眷念。
只是这些画,唯一没有他对她笑的。
见她又在观摩那些画,王知清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他晃悠悠的走到她身边坐下。
察觉他过来,池浅觉得他来的正好,隔日不如现在。
她收起画,拈袖,沾墨、提笔,动作一气呵成。
她坐的端正,身上唯一的饰品就是一条纯白色的发带,一点不难看,反而突显了读书人才有的清淡书卷气。
当他目光落在她秀美的脖颈时,他不由眯起眼舔了舔牙尖,又酸又痒。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今天认真又自律的样子,确实有一点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知你不满意这场婚事,如今我要离开长河县,一路舟车劳顿,也不忍心你跟着受苦。”
她放下笔,抬头看向他,双眸淡如清泉,“这是放夫书,你看一看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能满足你的,我尽量满足。”
根据朝廷律法,夫郎犯七出之条,方可休弃;反过来,夫郎未犯错,又诞下嫡女,就是妻主也不能擅自休夫。
原主和王知清成婚三个月,除了感情淡泊,双方都未犯错,因此池浅写的是放夫书,相当于曾经世界的合离书。
他和离后,名声肯定会有些影响,但是改嫁,依照王家现在的财力,也不是不可以徐徐图之。
王知清怔愣住,接着嘲讽道“你在开玩笑”
池浅
刚刚对着这女人升起的好感被浓浓的羞辱感代替,他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池浅。
情绪激动,胸口一片剧烈的起伏。
池浅
蹲在门外,一直暗中偷瞄屋内情况的筷子连忙站了出来,悄声解释道“夫郎,他,不识字。”
池浅原主的记忆,误她
但是,你重点是这个
快马赶过来的王家人,一股劲全部涌进屋,领头的魁梧妇女是镖头王彩,也是池浅的岳母。
跟在她身后的魁梧少女,则是她的大姐,王莹。
她起身礼貌的开口,“岳母,大姐。”
王知清见到亲人脸上先是一喜,很快又黯然的低下头。
“嘁”,王母抬头抱胸,眼瞪如铜铃,气势凶凶的俯视池浅。
“老娘刚在门外听见你要休掉我儿,可笑,我儿刚过门才三个月,他乖的很,你凭啥休掉我儿”
厨房准备干粮的刘爹听见吵闹声,连忙丢下手里的饼,匆匆赶过来。
屋内一股火星子味,他连忙护住身后娇小的女儿。
池家没了顶门户的妻主,他面对又高又壮的亲家,神色有些畏道“亲家母,咱们有话好好说。”
王彩念在对方可怜的遭遇,“嘁”了一声才瞪着眼走到桌边。
五个人一起坐下,四双眼睛同时盯向池浅。
池浅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池家在县里过不下去,今日将会搬走”
“嘁”,王彩把腰间的刀拍在桌子上,龇牙威胁道“老娘问你的是这哈子事”
她指了指身旁低头的儿子,“老娘问的是,你为啥子休我儿”
池浅王知清这喜欢打断人说话的毛病,原来是家传的。
听到这话刘爹第一个拍桌反驳,“不可能,这才成婚几个月,都好好的,我们家怎么会休夫。”
池浅就是猜到刘爹会这态度,所以一直不敢明着说,打算和王知清私下了结。
眼见天色不早了,她还急着赶路,不想把时间继续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她直接朝几人摊开聊,“王夫郎并不欢喜我,婚后我们俩同房只有三次。”
在几人诧异的眼神中,她伸手指向角落里的软榻,“夫郎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夜夜都宿在榻上。”
刘爹一听,心疼的看向女儿,他一直以为两人只是疏离些,没想到关系竟然差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