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连这台子的方向都忌讳？”王换顿感好奇。

书生不知从哪儿掏出把瓜子儿，一边磕一边道：

“换哥儿，这你就不懂了吧？鄙人以前经常在县里看社戏，不管是梆子、评戏还是戏曲，如果必须得跟野地里唱戏，决不能搭坐东朝西的台子，因为东西为白虎台，大不吉利，必出事儿。”

“这规矩还挺多。”王换点了点头，从他那儿抢了些瓜子，分给邵平安和李大黑。

“说起来，咱们现在接二连三碰上怪事，你这书生就一点儿不怕？”王换忽然问。

书生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怕个啥，都说了鄙人神仙护体……”

他话没说完，连邵平安这娃子都听不下去了，对着他比鬼脸：“假书生，真骗子，净说大话！”

书生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小屁孩儿不懂事，鄙人不跟你计较！”

倒是李大黑，经历了青阳观灭门一事后，显得沉默许多。

见两人小孩子似的吵架，王换哑然摇头。

他倒是希望，这书生口中那神仙真能显灵，带着他们离开这鬼地方。

简陋的台子很快就搭起来了，往那泥龙王前供上香烛黄纸后，吕班主等人在角落换上戏服，画上戏彩，大戏便开始了。

“锵锵~锵锵嚓~！”吕班主负责敲锣。

几个戏班演员也神情紧张地开始登台。

因为并未提前准备，所以唱的是最寻常的《三母教子》戏。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这日头都还没彻底落下去，周围温度骤降，像一下子来到半夜似的。

整个龙王庙寂静无比，只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半空回荡。

王换听不懂唱戏，开始闭目养神，倒是书生三人像是品得出其中韵味似的，跟着那唱摇头晃脑。

伴随着凄哀婉转的歌声，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月亮就出来了。

就在这戏曲即将唱罢时，一股阴寒邪异的气息，顺着王换脊椎一下子直冲脑门。

他猛地站起身，屏息凝神，四下顾盼。

另外一道尖细诡异的歌声，混杂在那台上的唱腔中，钻入王换的耳中。

王换额头冷汗渗出，仔细分辨起那莫名出现的声音。

“谁道郎情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