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兄啊,跟你打听个事:我这平时总跟死人、犯人打交道,老婆总嫌有些不吉利,说让我找个有道行的道长请个护身符,你知道我这个人并不信这个,谁知我老婆又撺掇我老娘,天天聒噪我,说有个叫“太合王旻”的道士画的符灵,老婆的话我可以不理,老娘的话不敢不听啊,你平素信道,可认识这位道长?”
“太合王旻?哪个王旻?太合先生?还给你画符?哈哈哈……”于太平象听了什么大笑话一样,笑个不停。
“怎么,于兄你认识他?”陆其中心中一喜。
“认识他?我能有这福气就好喽!你知道这“太合王旻”是谁?这王旻先生可了不得,陛下尊他为“帝师”,亲自接他到内庭修道,听说陛下和贵妃每天早晚供奉,聆听训导。传说他已活了几百岁,当然喽,那是传说,谁也不知他活了多久,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不过他可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但是他佛道兼修,是个大方士,那是一等一的高人,听说陛下对佛法不怎么感兴趣,这太合先生还特意给陛下宣讲佛法来的。”于太平讲得口沫横飞的。
“听你这么一说,着实厉害得紧,这莫不是个神仙么?”陆其中听了心里便没了指望,有些失望地问道。
“不是也差不多了,反正现下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兄台你想想他能给你画符吗?这么有名的人物,你竟没听说过?看来嫂夫人的见闻可比老兄你广博些啊,哈哈。”于太平促狭地笑道。
“她在西市开绣庄,天天张家长李家短,见闻是比我一个牢头儿广多了。看来想见见这老神仙也是不能的了。”陆其中心想杨济算是死定了,不由得心里沉重起来。
“哎,你别说,没准儿还真得一见。”于太平得意地笑着说。
“此话怎讲?”陆其中本来觉得见王旻无望,没想到于太平忽出此言,不由得心中暗喜。
“这太合先生慈悲得紧,不仅给陛下说佛讲道,还要开化百姓。每月初一他总要去些道观讲道开示,要说这可也不是一般人想能听就能听的,山门外就得把守一道关口,专挑那达官显贵才放进去。要是一般人呢,其中兄,还真是难说。不过,兄弟我呢还是有些门路,你知道我平素喜欢结交些道人,昨天去崇真观里与刘道长饮茶,这刘道长是我家一个出了五服的远亲,碰巧听他说道明天初一,太合先生刚好要去崇真观讲道会友,观中主持明真道长是他的旧交。刘道长还问我要不要看看这位仙人呢,你要是想看,兄弟我倒是能帮个小忙,不过只能远观,想近看我也无法。”
“还是太平兄你有本事,善能结交这样的高人。想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神仙,如能一见,那就有牛跟老婆儿子吹了!”陆其中大喜。
“哈哈哈,崇真观说远也不远,但也要走它个把时辰,其中兄你刚下了夜,小睡一会,我也去堂上点个卯,等我回来咱们就走。”于太平抬头看了看太阳。
看着于太平出了门,陆其中在当院愣了一会儿,又返回大牢找了还没走的狱卒庞五交代了几句,才又回到住处。心事稍稍有了点着落,却又想进了观不知能否如愿见到那太合先生,思来想去不得头绪,不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