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们都不要去!我们一起逃,能逃出去是上天放我们一条生路;逃不出去,是我们的命,谁也不能落下!”杨济满脸是泪,哭喊道:“我不要你们为了我们丧命!你们都不在了,我自己活下来有什么意思?”
“济儿不要任性!”张瑄厉声说道:“不只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你爹、你大伯、你小叔;还是为了你杨家枉死的所有人!我也不想死,但事已至此,别无良法!能保住一个,能多活一天都是我们尽力了,将来有一天都能问心无愧地去见死去的那些人!”
“阿叔……呜呜呜……咱们再想想办法……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杨济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先想眼前吧!”朱一站起身子说道:“先别想得那么好,说不定我们一个都跑不了!”他手搭凉棚看了看前面的山路,顿了顿,又说:“也别想那么坏,看运气吧,快到了……”
只有这一条路,后面的追兵沿着这条路渐渐追了上来,车辙印子越来越清晰,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黑衣首领低声说道:“再说一遍:杨夫人、杨济、贴身仆人,留着;其他人一个不留。”
不仅灰衣人,连杨济他们都听到了后面山谷里传来的马蹄声。朱一对众人说道:“很快就到地方了,等一会车慢下来都听我的,现在天黑了,下面山谷很深的,路很不好走,他们或许不会连夜下山寻尸。能不能躲过去,就看运气了。”
马车转过一个弯,两匹马脚步开始踉跄,很难想象它们受了伤还能坚持飞奔这么久。朱一说道:“好在路上没什么积雪,但也不能让马车停下来,这帮人行事严密,让他们看出来我们在哪里跳车就完了,我、杨济和夫人先下,你和你……”他指指阿九和小螺:“后下。”又转向钟期和张瑄:“你们两个最后……”
张瑄点点头:“事不宜迟,一切听他们安排,各自小心!”
杨济立刻扶起杨夫人,准备往车下跳,朱一一把拉过杨夫人往肩上一背,说声:“告罪!杨济,沿着马跑的方向跳!”说着一纵身就往车下跳,杨济也一咬牙,向着马头的方向跳下车去。小螺扶着阿九,蹭到车边,钟期提着两人往车下一抡,直接给扔下车去。刚把两人扔下车去,钟期一扬手,向两匹马发出两枚枣核钉,这两枚暗器显然是煨了什么药物,两匹马长嘶一声,四蹄飞腾,疯了一般向前飞奔起来。
跳下车的这几个人在地上翻了一溜滚,朱一像提小鸡一样,把几个人提起来扔到路边的一个大石头后面,然后用脚把地上的血迹、脚印抹得一塌糊涂,从怀里抓出一个油布包,扯开,把里面的粉末胡乱撒在地上,然后立刻纵向众人藏身的大石。几乎就在几人刚刚藏好身形的同时,那队追兵拐过弯来,呼啸着向前追去。
马车上,钟期对张瑄说:“我说跳时立刻就跳,前面的急弯,两匹马肯定直冲过去,得等追兵看到马车冲出悬崖,还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俩跳车,时机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