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平川笑道:“卢公见笑了,我一介武夫没甚慧根,我来修道神仙能气急了眼,没准儿连累卢公你也要担些不是……”
卢秦闻言一边伸手相请,一边笑道:“呵呵呵,我倒不怕连累,你老兄有闲了来下下棋,与我讲讲你们那里的趣事,这观里的神仙和在下定然都欢喜得紧,来来来,我屋里吃茶去,天寒地冻的,暖暖身子……”
两人边聊边往观里走去,一行捕快紧随其后,但过了山门,苟平川身后只一人相随,其他的都规矩地站在门房一侧,一声不闻。
两人来到监院的静室刚一落座,苟平川就开门见山地对卢秦说道:“此次还望卢公行个方便,昨天下午跑了一名钦犯,须得找着,不然兄弟我得落个大不是!”
“哦?什么样子?可有图影?这入了冬,观里来的香客少了,有什么异样的人来,总会有人看见的。”卢秦一边向身边道童做了个“出去”的手势,一边问道。
“这是那孩子的画像,昨天夜里,在进山大路口的山谷……”苟平川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递到卢秦手中。
卢秦接过一看,纳罕道:“孩子?那钦犯是个孩子?平川,那进山的大路离金仙观可不算近,那孩子看起来有……八九岁?怕是怎样也逃不到此地吧?难道是骑着马逃的?”
“嗐,卢公有所不知,这孩子就是那谋反的杨家——杨矜的独子,叫杨济,才刚十岁。按陛下的旨意,要流放去岭南,昨天刚从长安出来,结果半路上被两个灰衣人给劫走了……”苟平川说道。
“灰衣人?那怎会到这里来找?”
“卢公,您是有大见识的人,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苟平川没答卢秦的问话,却从怀里掏出个小包,打开摊在桌上。卢秦凑过去一看:“这不是枣核钉吗?”
“枣核钉是不错,卢公,你仔细看看,再闻闻味道……”
卢秦用那帕子垫着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又凑到鼻子下面小心地嗅了嗅:“枣核钉没什么特别的,练暗器的都用这个……其他的嘛,钉上还沾有点血肉,不是人的吧,像是驴马一类的,咦,这里还有几个小孔,隐约有些药味……用这个暗器的人在里面灌了药?血色未变,定然不是毒药,那是什么……这我就猜不出了。”说着将帕子递还回去。
苟平川闻言,一边接过枣核钉收回到怀里,一边笑道:“哈哈哈,卢公大才啊。这两枚钉子,是在长安城打造的,上面有螺纹,这样打在身上不容易脱落,内有药囊,打中后药囊里的药直接推入身体,与血相融。这样的钉子可不便宜,能做得如此精致,有这手艺的不多,所以有的可查。这个先不说它,就说这药,那两匹马原已受了伤,就说没打在要害上,但却能在受伤之下又跑了近十里路,这两枚钉子打在身上,又蹿了二三里,厉害吧?研究药石这样精到的,恐怕只有咱们道家的人吧?”
“也不尽然,据我所知,一些医家也精于此道,你们刑部好像也不乏精研药石的行家,平川你不就是个中高手?”卢秦笑眯眯地说道。
“哈哈,卢公谬赞了,我那点微末伎俩说出来就贻笑大方了。使这暗器的人,不仅精于药石,武功还甚高,尤其是轻功十分了得。以我们刑部来说,轻功强似那两人的,不超过三个。刑部里都有些什么货色我们都熟知,看似不像。”苟平川轻轻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