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过来开了门,两人进到屋内。屋里布置甚为简朴,一床一桌,几把竹椅而已。卢秦点亮了油灯,屋内明亮起来,被卢秦称为“师尊”的这位已在竹椅上坐了下来。此人看上去五十出头的年纪,须发灰白,满面红光,仙风道骨,看去竟比姜无、齐岳等人更像“活神仙”,这位就是据称云游已久的金仙观主持吴清云道长。
吴清云捋捋胡须,笑着说:“那孩子现下如何了?”
“在姜无那里,没什么事。”
“嗯,倒是命大。李相那边如何?”
“那苟平川看出些端倪,只要找到做暗器的,一查便会露底。依我看,那暗器是刘二一的活计。”
“他们也过于托大了,拖了这么久才去送信,那雪芦再快,也不过比苟平川他们快一点,可那苟平川早在昨夜看到暗器之后就派人回去找刘二一了。”
“啊?他早看出来了?看来我也小瞧他了……他会如此精道?那他想必也猜到我看出暗器的出处了,可并没揭破我。那……”
“昨夜我已着人把刘二一送去崇祯观了。”
“哦?师尊,却是为何?那王旻愿意出头,咱们为何要下场帮他的忙?”
“呵呵,不只是要帮他的忙,也是帮自己的忙,钟期是咱们的暗桩。不过当然不是为了个暗桩,那史敬忠在狱中审时度势,度量着张瑄一人保不住杨家母子,而我又定然不想露面,所以才把王旻给拉下水。那王旻眼下圣恩眷隆,即使当场被捉也可以推说是偶然遇到土匪杀人,顺手救下,能说得过去。我现在还不想直接和李相的人对上,昨夜他们在山里闹腾,我也没出手,只是张瑄可惜了……”吴清云摇头叹道。
“陈世良他们怎会一进山就动手?我以为怎样也要过了终南山,离长安远一点再说,他们此次行事甚是秘密,连我们在刑部的暗桩都不知晓。这么着急是为什么呢?”卢秦一肚子的疑问。
“想是怕万一人跑了就难再找了,让对手得了去就更麻烦,所以不惜伤了那一百多条人命,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这次我也是大意了,也没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吴清云用火钳拨了拨炭火,说道。
“李仲钦也特以的胆大妄为了些,京城之侧,公然抗旨,动用刑部杀那么多人,他不怕圣上动怒降罪?”卢秦有些义愤。
“公然抗旨?不,你太小看他了,这事他肯定已经在圣上那里打了埋伏,杨矜骑墙不成自己害了自己,圣上最烦这样的人,而且他又是那样的家世,换作别人或许还能留条命,现在这个形势之下就没有活路了。刑部他只用了陈、苟两人,其他人都不是明面上的人。”吴清云看着卢秦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不过……这也说不好到底是谁的主意,没准儿啊这是陛下授意的,李仲钦可没少顶着恶名帮陛下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