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车烧着了!”杨济连忙把衬板拉开,一把把李适拽出夹层,李适还走不了路,吓得要哭,好在嗓子也没完全恢复,声音不大。杨济把李适背起,弯着腰,轻轻掀起门帘,只见一堆人正在四处乱跑,一桶一桶地往马厩泼水,几十辆车已不同程度地着了火,却没人来得及管,马棚的火如不扑灭,整个金仙观都处在危险之中,相较之下单独停放在开阔场地上的几十辆车自然没那么要紧。
杨济知道,马厩这边一失火,越来越多的人会很快赶来,来不及多想,他背着李适从背着人群的一边偷偷跳下车,紧紧贴着车边,在车辆的阴影里向带月轩的方向跑去。报火警的锣声一声紧似一声,不断有人向着火场冲来,好在人们都被燃烧的大火吸引了注意,没有人注意到他东躲西藏的小小身影。本来路就不熟,再加上杨济还背着一个小孩东躲西藏,没走多久便迷失了方向,拐来拐去一头冲进了一个小院子,这院子里静悄悄的,好似什么人都没有,正犹豫着该怎么办,背后的李适忽然小声说道:“这是卢道长的院子!”
“太好了!”杨济欣喜若狂,“卢道长的静室是哪一间?”
“那里!”李适小手一指,杨济连忙跑去。进了屋子,里面点着灯却没有人,杨济知道这屋里有机关,但他没进过这屋子,并不知道机栝在哪里,只好把李适放下,一面墙一面墙地摸过来。摸到书架旁,只觉墙壁比其他墙壁更凉一些,他把书桌上的东西转来转去,忽见桌旁立着一只瓷瓶,上面画的墨竹,另有两个大字:“竹隙”,杨济抱着瓷瓶试着转了转,旁边的暗门忽地无声打开。
杨济大喜,忙转身对李适说:“你在此等候卢道长回来,我要走了,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我,包括卢道长和你爹,还有你娘。说出去我会死的,我救过你一命,你也救我一次,好吗?”
“我跟着你走!”李适拉着杨济的衣角,双眼含泪道:“你不是快成神仙了吗?把我带走吧,我想我娘!”
一声“娘”戳到了杨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觉得这孩子好像失去娘亲的自己,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万一那王妃的人再要杀他可如何是好?杨济咬了咬牙,“走!”
李适缓了这么久,也能走几步了,于是跟着杨济走进了暗道。
杨济回身关了机栝,两个小孩突然发现忘记带油灯,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杨济不敢再回去,只好带着李适,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台阶下摸索。
就在马厩失火的时候,金仙峰脚,有两个黑影正忽隐忽现,在林中飞掠而过,不多时已来到山峰的峭壁之下,只听一人向另一人问道:“看清楚了吗?是往这边跑了吗?”
“就是这边,黑娃戴着颈环,越黑看得越清,往上面去了。”
“你上得去吗?”
“手不给劲,你帮一把!”
“下回动手前先好好动动脑子,把爪子废了事小,脑袋丢了就没处后悔去了!”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要不是看你为了我跪了那么一回,还能忍你骂我这么多天!”
“不识好歹的东西,下回再有人剁你爪子我就帮着递刀……稳住了!走!”这两人正是苟平川和陈世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