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信忠也不再推辞,告了座开口问道:“殿下,崔夫人不会把事情闹大吧?”
“由她去闹,闹到陛下那儿才好呢!”李俶撇了撇嘴。
“可咱们手中只有一封密信,那汪顺不认该如何?”石信忠皱着眉头想来想去。
李俶看他这样子,倒安慰起他来:“放心,无论是那汪顺,还是韩国夫人都不会让她闹起来的,李适虽不是嫡子,但却是长子,敢动我李俶的儿子,失心疯了吧?”
“为何不除了汪顺,太可恨了!”石信忠气愤难平。
李俶摸着下巴,摇头道:“汪顺不值一虑,他背后之人却是个高才,留着这条线,日后或许有用。再说把汪顺弄死,再来一个还要分辨半天,还不如放在身边盯着,有什么动作还易察觉。不过我想,不用我撵,韩国夫人或背后之人很快会把汪顺弄走的,暗桩一旦浮出水面,那就没什么用了,这汪顺是走是死不用管了。面子,我是给足了,看看那人会怎么动吧……哦,对了,如果日后有人持我常带的那枚白玉扇坠子来见我,格杀。”
“是!”石信忠与李俶又聊了半日,才从书房出来,一拐弯,就见一个内侍跌跌撞撞地跑来,没头没脸地指着后面说道:“大……大管家,快……快去……去看看,汪……汪……汪管……”
“汪顺怎么了?快说!”石信忠一把揪住那人的前襟说道。那小内侍好容易喘上一口气:“死……了,吊死了!在他房里。”
“去报殿下。”石信忠放开那小内侍,自己先行来到汪顺的房内。一进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崔夫人正瘫坐在椅上,脸色惨白,满脸都是眼泪,手中拿着一纸书信哆嗦个不住。石信忠连忙抢步上前,向崔夫人施礼道:“夫人,此处不净,还是回房歇吧……”
崔夫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抬手指着石信忠,指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石信忠知她是惊悸所致,于是跪下,对崔夫人说道:“夫人要保重贵体,世子小殿下还指望您呢!”
一句话似打开了崔夫人心里的闸门一般,崔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正在痛哭之时,李俶进了屋,看到这个情景,便走到近前将崔氏扶起,那崔氏见李俶来扶,梨花带雨,顺势扑到丈夫怀里,李俶温言道:“来,妍儿,咱们回去…”妍儿是崔夫人的闺名,李俶只在私下里如此称呼,见到丈夫一改刚才的色厉内荏,变得温柔体贴,崔妍立即收拾心情,温顺偎在李俶怀里出了屋,扁着小嘴抽泣着把那纸书信塞到李俶手里。
李俶接了,看也没看,随手丢给石信忠,扶着崔妍离开了这个房间。石信忠捡起书信,大致看了两眼,应是汪顺临死之前写下的,大意就是所有事情均为自己所为,与主母无关,愧对众人等等……石信忠站起身来,让仆从把汪顺从梁上解下平放在地上,他自己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起汪顺的尸体,吊死无疑,只是这汪顺为何会如此死法?汪顺好武,平时舞刀弄剑的,可这吊死完全是女人或文人的死法,他会选择这样死?石信忠挠了挠下巴,令人将尸体抬到床上,把汪顺扒了个精光,发髻也打散,又仔细查验起来,翻看了一会儿,他微微冷笑,把那信纸折起,背着手走出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