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不说我还给忘了,我这手上的毒不能喝……”陈世良话没说完,脸色煞白,两眼一翻,摔倒在地。
“哎?哎!坏了!世良!世良!”武仁大惊失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送去相府?他不知道相府里有谁能治这种伤,那个崔百里透着那么古怪,也不知他懂不懂医啊。还躺在地上的陈世良大汗淋漓,似乎缓醒了一些,齿间费力地挤出两个字:“师父……”就又晕昏过去。武仁一拍大腿!想起陈世良的师父正在崇祯观,于是连忙打发小二去崇祯观送信,小二苦笑道:“官爷,这已经宵禁了,坊内送个吃食还自尚可,出了坊那可是打死勿论呐,小的有这心可没这胆儿……”
“行了!闭嘴!”陈世良没办法,起身告诉小二好好照应,门外连匹马也没有,无奈只好飞身上房,向崇祯观奔去。
武仁没怎么去过崇祯观,并不知他师父在哪里,没奈何只好摸进观里,找那大些的静室去寻。正东张西望之际,忽听背后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干嘛呐?”这声音说男不男,说女不女,尖细又古怪,黑夜里听在耳内如同鬼魅一般。
武仁一听之下只觉灵魂出窍,从头麻到脚,想喊却忘了该怎么喊,想迈腿却又拔不动脚。他哆嗦着,张着嘴,慢慢地转回头,可身后什么人都没有,“鬼!有鬼啊!”武仁终于喊出了声,腿却软得走不动。
“谁?谁在院儿里?”他终于听到有正常人说话,头一次有了被人发现却感觉更安全的体会。
“明、明真道长在不在?”武仁顾不上湿淋淋的裤腿儿,乍着胆子问了一声。
不一会儿,几间静室的灯光闪亮,一位道长披着道袍开门向外问道:“哪位找明真?”说话间,几个道童陆续点亮灯火,小院儿里亮了起来。
“您是明真道长吗?”武仁在院中问道,借火光打量问话的道人。
“正是明真,敢问阁下……”明真上下打量着武仁。
“哦,明真道长,在下武仁,是陈世良的朋友。他在酒肆晕倒了,我听他说,他师……”武仁施礼回话,尚未说完,就听有人高声问道:“世良怎么了?”
只见一个高个子,四方面庞,浓眉阔目的中年人披了衣服急急走下台阶问道。武仁心想:“这位大概就是世良的师父了。”于是施礼道:“师伯安好!世良先前受伤用药,不宜饮酒,他……”
“他喝酒了是不是?不要命了?”那人大吼起来,话音刚落,只听那个奇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喝酒误事啊……咕噜噜……”
“闭上你的鸟嘴!”那人一抬脚,一个小石子飞向廊下一个鸟架,一只灰色红尾的大鹦哥给石子打落,一只脚被铁链子吊着,大头朝下兀自扑腾不迭。原来刚刚把武仁吓得差点儿,不,是已经尿了裤子的,是这只鸟。
“好!好功夫!这鸟真他妈的……”武仁禁不住拍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