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夜闯长安
陈武良咬咬牙,怒道:“你这小人,为何捉我?我也是来捉逃犯的!”
“得了吧,骗谁呢?你道我是个三岁小孩儿吗?你怎么知道那孩子跟个女人在一起?你捉逃犯用得着易容成武仁的样子再进山?那小孩落网的时候你怎么不动,刚刚捉了个女人你跳出来了?陈世良,可惜相爷那么信任你,你呢?偏偏就愿意为了个女人自毁前程。哼哼,自寻死路,就别喊冤了!”武艺冷冷地说道。
“你胡说!明明是我马上就捉住疑犯了,是你把疑犯放走的!”陈世良决心咬紧牙关不能松口。武艺蹲下身子,向着满身血污的陈世良冷笑道:“省省吧,这套对我没用,我不是武仁,我脑子很清楚。而且,相爷脑子也很清楚。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说完,他不容陈世良再多说,一挥手,让手下拖着陈世良在竹林里四处转悠,陈世良身下已被钉钩扎得遍体鳞伤,再一拖动更加痛苦不堪,陈世良方知世上真有报应一说,暗自后悔以往对嫌犯下手过于狠辣。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晚又一次降临。陈世良身下虽有衣衫护着但也已血肉模糊,他强忍疼痛用匕首割下一片衣角,沾了身上的鲜血,写了两个字在上面,从怀中掏出黑娃将布片系在它的腿上,用手指轻敲他的额头,黑娃一哆嗦醒了,抬起头四周看了看,便立马翻了个身趴在陈世良胸前。陈世良从袖筒里拿出两根幽无迹的秀发,这是他在雪窠捡了偷偷藏起来的。给黑娃嗅了一会儿,陈世良将黑娃从网子的洞眼中送出去,渐浓的夜色中,黑娃缩成小小的一团,陈世良不知道它是否懂了自己的意思,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冲破层层气味的阻挠,只能听天由命。武艺见天色已晚而四周并无动静,有些失望地收了队伍,将已经被折磨得皮开肉绽的陈世良扔上一驾马车返回长安。
幽无迹和杨济看到了有人拖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四处转来转去的景象,却不知那就是陈世良,他们潦草地吃了点东西,徒劳无功地猜测着各种可能,看见天色渐黑,幽无迹起身说道:“我出去看看,晚上我谁都不怕,顺便让雪花放个风。”杨济知道她待不住,就点头嘱咐她千万小心。幽无迹收拾完毕让雪花站在肩头,闪身向外出的通道走去。打开出口,幽无迹自己并没出洞,而是把雪花放了出去,雪花展翅噗噗愣愣地飞上邻近一棵竹子,停在上面摇摇晃晃地四处观望。雪花是经过训练的灵兽,周围有陌生人它会咕咕大叫,可雪花此时十分安静,幽无迹刚想出洞,忽听雪花“刷”的一声展翅向东边掠去。这是雪花发现食物了,幽无迹不敢出声,只得由着它去,不一会儿雪花抓着一团东西直接扑进洞里。幽无迹在黑暗中看不清它抓着什么,只得先把东西从它爪子中取下,拿在手中一看,居然是“黑娃”,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幽无迹的心头,她连忙带着雪花和黑娃返回雪窠。
灯光下幽无迹将浑身是血的黑娃放在桌上,她将血迹放在鼻下闻了闻:“是人血”,然后又解下绑缚在黑娃腿上的布条,布条差不多被血都浸湿了,中间两个极模糊难认的字,杨济和幽无迹猜了半天,杨济道:“姐姐,我看像“不出”两字,你看呢?”幽无迹呆呆地愣了一会神儿,说道:“他想告诉我们不要出来,这……是他的血,他们拖着的……就是他。”想了一下,幽无迹对杨济说道:“我出去看看,你待着别动,哪怕我让人抓了你也别出来,就在这里待着,这里的东西够你吃一阵子,实在不行去幽谷找。”杨济大急,拉住幽无迹的衣袖说道:“姐姐,你先别急,咱们商量清楚再出去。”他接着说道:“世良哥之所以冒险这样做就是怕我们一冲动跑出去落入武艺设下的圈套。外面情况不清,我猜世良哥很可能上了武艺的当,被抓住了。武艺把他拖着到处跑就是想让我们看到,冲动之下跑出去救他,即使我们现在不出去,也会设法去救,总会抓住线索。”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不动?”幽无迹急道。
“不是的姐姐,你看咱们这么办好不好:现在不知他们是躲在暗处还是回去长安了。姐姐,你此去以追踪为要,找到他们关押世良哥的地方,你一个人势单力孤,不要轻易出手,去找世良哥的师父商议了再去救他,反正世良哥是诱饵,咱们不上钩,他们也不会把他怎样。而且他们之间至少还有点师门情谊,想来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世良哥不是说他师父在崇祯观吗?可以去那里找他。”杨济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心力,想着可行的办法。
幽无迹听了抚着杨济的肩头说道:“你小小年纪,比姐姐更冷静聪慧,姐姐一着急,什么都忘了。我来告诉你雪窠的一些机栝怎么用,我不在时,你自己一个人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