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苦算是没白吃。你呀,还真别怪你师父那天杀了那个王府的逃犯,这事他虽然办左了,但我琢磨他就是不想让你把路走邪了:要杀就杀,但不能以折磨人为乐。我看你呀就是让相爷给调教得有些想不清楚了,他自己不就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吗?嫉恶如仇没错,可若过了,岂不和恶人无异?你师父脾气是不好了些,但为人坦诚正直,还是要跟师父多亲近些为好。”苟平川看着陈世良烂糊糊的后背叹道。
“嗯,你说的对。我也觉得这两年有些轻飘了。”陈世良有些低落地说道。
“没事,没事……”苟平川安慰道:“经一事长一智,吃个小亏,想明白了,将来就不会吃大亏。”
陈世良微微点头,看着苟平川:“老苟,我这臭脾气,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呵呵呵,你啊……很像我年轻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想得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结果弄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人生一世,钱再多,身份再高贵都不如有几个疼你的家人。你看那杨济、李适,都生在帝王显贵之家,日子过得很舒心么?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丢了命!世良,听我的,我瞧那无迹不错,你俩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别给人卖命了!”苟平川语重心长地说道。
“嘁,你这为老不尊的,人家……哪能看得上我,我瞧着上回在带月轩,她一直盯着冲合先生看……”陈世良想着当时的情景,心里还有些不踏实。
“冲……合先生?姜无?那岁数都能当她祖宗了吧?小女儿家没见过世面。不过,那姜老先生倒是一副好脾气,大说大笑的,谁都愿意和他聊。小子,记住了:女儿家就怕爷们成天愁云满面的,觉得没指望。不管怎样,那无迹昨夜来时能看得出心里着实挂念着你的安危,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不好太露骨。你加点紧,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没地儿找去……哎呀……就是岁数大了点儿,看着跟你都差不多大了,别的女孩儿这岁数孩子都生俩仨的了……”
“那有什么要紧,人家不嫌我就得了,还挑人家……”陈世良拿白眼儿翻他。
“啧啧,你小子平时那股傲劲儿哪儿去了?那个什么县主李佳成天追着你,你躲着人家,这回碰到无迹又来这套,回头等李佳知道了,就她那脾气有你小子受的。”苟平川笑道。
“她能怎样?就她那家世咱高攀不起。好好的女儿家那么霸道,就那嘴,比我还不饶人,这哪像是女儿家啊,比他爹还爷们。”陈世良一脸的不以为然。
“呵呵呵,永王幼女,宠得呗!好在快嫁人了,听说她已经打听怎么出家当道士了。也怪可怜的,好好一个女孩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还是个异族人,这辈子算毁了……”苟平川叹了口气。
“她还让我帮她逃跑呢……”陈世良苦笑道。
苟平川叹道:“逃?能逃到哪儿去?全天下都是她们李家的。看看杨济,逃了这么久,连终南山都逃不出去,往后还不知会怎样,何况她一个有封地的县主,迟早也得给捉回来嫁人,别说,出家也是个办法,就是得看陛下让不让……”
正说话间,只听门口陈奇峰夸张地大声说道:“世良,你看谁来了?”
陈世良和苟平川诧异地对视一眼,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陈世良!你兄弟我来看你了!”苟平川急取一床棉被盖在陈世良身上,不禁笑道:“真是背后不能说人,看看,人家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