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李仲钦微笑道:“久闻娘子芳名,今日一见方知所闻未能尽述娘子姿容之一二,想必娘子之才思更在芳华之上。”
叶聆云透过眼前的薄纱,细细地看了李仲钦一眼,微笑道:“多呈李尚书谬赞,民女诠才末学,不值一哂。尚书官居高位,广见洽闻,让您见笑了。”
李仲钦无声地笑了一笑:“在下日前一时兴起,想备份薄礼赠予娘子,结果让他们好忙了一阵子,今日正好请娘子一同去看看,备得怎么样了。”
叶聆云听罢从怀中掏出用锦缎包着的那张素笺,上面仅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女子在高楼抚琴的背影,虽然简素,但极传神,一望而知画的是叶聆云,仅只寥寥几笔,便知绝非出自俗手。叶聆云轻轻拍了拍小幅小像,展颜一笑:“何敢劳碌尚书,这素笺一叶便足矣了。”
李仲钦从叶聆云手中将小像拿过去,略一端详,微笑道:“在下粗鄙,实不相瞒,这是我请一位画师代劳的。没有欺瞒娘子的意思,只是在下幼时不爱读书,实是顽劣异常,别说作画,前一阵子还因有字不识,被朝中不少官员嘲笑,望娘子……”
“尚书言重了。”叶聆云打断了李仲钦的话,一边将那张小像接过,折起置于身旁,一边说道:“小女自幼出身贫寒,别说书了,便是字也没见过几个,后来养父收留了我,才教我认字识谱,琴棋书画。小女以为人各有所好,旦有所好才有所长,只是尚书所好不在执笔而已。尚书所好在朝堂,朝政事关千万百姓生存之计,所需的是高瞻远瞩和脚踏实地,仅通文墨之人如何能够驾驭?相较起来,竟比书画之技难之百倍。所以,岂能以区区书画文字论英雄?”
“哈哈哈!娘子果然蕙心兰质,与一般俗女子不同,能有这番见地,可知你的师父也是不俗之人,不知娘子师从何人啊?”李仲钦轻笑道。
“我的养父便是我的师父,年前故去了,他原是县学的先生,故去以后,师母便将我赶了出来。”叶聆云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