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一百文“驱妖税”,逼着张坤相依为命的养父,不得不冒险进山打猎,已有七天没有归家。
大抵是无了。
张坤掠过挂在房梁上、身上各半截草绳,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暗啐一口:没种的玩意。
被逼税逼的狠了,竟然自杀。
好歹也是十五岁的爷们,死都不怕,还有啥坎过不去?
随着信息的消化,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难色。
天颂王朝,百工各司其职,多为父老子替。
他的养父是猎户,除却屋前屋后拢共不到一亩菜地外,无地可种,更无其他所长。
县城招工会优先考虑住在城里,有城墙保护的良家子弟,而非他这种住在郊外,存在风险的贱民。
卖苦力?
张坤低头望着瘦弱的胳膊,摇了摇头。
他吃不了这口饭。
以他的身份和实力,除了上山打猎砍柴,下河捕鱼,根本没有别的谋生手段。
再者,税是真的重。
夏秋两次田税,高达每亩地一百斤粮食,几乎占收成的四到五成。
再加上人头税、驱妖税、修城治河税等等,普通家庭大半收入都进了官府库房。
张家是猎户,不用交田税,却要交山海税。
两口人,每年要交二百斤肉,或二两银子。
山里不仅有猛兽,更有妖魔。
每一次打猎,都是拿命在赌。
难怪原主会上吊,世道根本不让他活。
难,难,难。
可对张坤这位在戈壁滩修了八年铁路,桥墩建好,桥梁架不上去的土木大神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