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边擦拭身上的鞭伤,一边慢吞吞地道:“你爹妈机灵得很!一听到元帅报警,便进了密道,算算时间,这会已经进山了。等晚上,你爹妈就给你带野鸡兔子回来了,等着吃肉罢!”
说罢亲昵地拍了拍孙子,道:“你这小机灵鬼,演的真像啊!”
男孩挺起小胸膛,自豪地道:“我最聪明了,早晚有一天,我二狗子……呸!我雪锋寒,必然是一代名将!”
老人欣慰地道:“就冲着老元帅亲自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将来必定有出息!”
卤肉店内,老板细心地给妻子包扎好了伤口,女人从昏迷中醒来,痛得全身都在抽搐,却勉强抬起一只包扎得如同猪蹄的手,轻轻抚着男人身上的伤处,嘶哑着声音问道:“痛么?”
男人笑笑,道:“这点伤算个屁啊!当年老子潜伏梁国,刺杀李雄之时,没能跑出去,那群梁国的兔崽子,拿刀把老子身上的肉都一片片割下来,老子也没皱皱眉头!”
女人无声笑了起来,虽然牵动了脸上伤口,但依然笑得十分开心,道:“这个牛你吹了三十年了,我都听烦了。”
男人嘿嘿笑了几声,转头向外望去,喃喃道:“雪老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女人道:“如今局势,咱们万万不能去找他。放心吧,雪老哥当年乃是杜先生亲自训练出来的,不会有事。”
这一夜,瑞极城中,暗流涌动。
叶洞玄在皇宫中彻夜未眠,头都大了!
他当掌门几十年,自诩也是见多识广,平日里宗门事宜也颇为繁杂,但是只在皇宫里待了一天,竟然有头发都白了几根的感觉。
怎么?泥腿子们过冬,朝廷还要给拨柴炭?自己去砍点柴不就行了么?结果那个一脸忠厚的户曹,苦着脸说京城人太多,若是放百姓出去砍柴,周围几座山的树木都不够砍的!要拨柴炭,居然还要花钱?
然后户曹跟计相打了半日嘴皮子官司,计相再把少府司拖下水,好在管理少府的钱大人是自己人,咬着牙从皇宫内库里拨付了这笔钱,一来二去的,叶洞玄坐在大殿上听了一天的口水话,竟然只办成了这一件事!
而门口等着上来回事的,已经排成了长龙!
按说,瑞国建国千年,这般琐事早就有了定律,平日里该什么衙门出面,该走什么流程,是不必堆到皇宫里来解决的,但是一来呢,今日玉皇门在京城一通砍杀,几个部门主官加上丞相,都被满门杀了个干净。二来呢,这些官吏们明里唯唯诺诺,暗地里恨不得给叶洞玄上点眼药。
平日里自诩修为高深,站在这个大陆顶端的叶洞玄,感觉已经被拖进了一个泥潭里,想动用神功,都不知道向哪里发力。
整个瑞极城,正在用自己的意志,软磨硬泡地开始了第一轮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