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春生咬牙道:“黎先生说了,马车里的人,跟师父关系非常密切,决不能出事!一会若有机会,你带着马车走,我来拦!”
余春发笑道:“咱俩是亲兄弟啊,要拦,也是咱俩一起。”
见俞春生还要说话,余春发截住道:“省些力吧,有师父在,咱爹娘养老无忧,咱哥俩死在一处,爹娘也不会担心咱孤单。”
马车上的百里融再也坐不住,跳下马车,大声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百里融,只是瑞国一个普通乡间老头,你们这般苦苦相逼,死了这么多孩子,就为了我这条老命么?我给你们就是!”
向锦笑眯眯地走过来,挥手止住玉皇门追击,仔细看了看百里融,问道:“你说你就是个普通乡间老头?”
百里虹带着妻子也从马车上下来,妻子虽然害怕,但仍然颤抖着跟丈夫一起,挡在父亲身前。
百里虹虽然愤怒,但他自幼读书种地,恶毒的话是说不出的,斯斯文文地做了个揖道:“这位老先生,我叫百里虹,那是家父百里融,我们是瑞国十方村的农户,耕读为生,平生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不知各位为何苦苦追杀?”
向锦冷笑道:“普通农户?就能让瑞国最精锐的撼岳卫随行护卫?你以为我向某是三岁小儿么?”
百里虹老老实实地道:“因舍弟在江南瑞军大营从军,我们是去探亲的,舍弟曾为烈老元帅护卫,烈老元帅顾念旧情,所以派了人护送。”
向锦心念一动,问道:“你弟弟,是叫做百里赤么?”
百里虹颇为诧异,正要回答,身后百里融猛地推了他一把,心中醒悟,闭口不言。
但这么一来,无需他承认,向锦便已确认了,不禁笑道:“你那弟弟可是不简单啊,拐走了烈老元帅的孙女,让我玉皇门一切谋划落空,前两月又设下埋伏,杀了我玉皇门无数弟子,原来你们竟是他的父兄,难怪!难怪烈问岳不惜派出撼岳卫来护送你们。”
百里融将儿子推开,挺直了身体站到前面来,冷冷地道:“我儿子既然从军,自然是军令为先,无论他做了什么,我这当父亲的,年纪老迈无用,却也不会拖儿子的后腿,你要杀,杀我便是,放他们走。”
向锦用手指敲着自己下巴,幽幽道:“我杀你作甚?老先生,你便跟我走罢,我保证对老先生、令郎夫妻待为上宾,今日这些人,我也不杀,这样如何?”
百里融嘿嘿一笑,拈着白须道:“这位高人,我百里融是个乡下老头,不懂什么道理,但我活了这把年纪,总也通些世务,若你想抓了我,胁迫我儿子做什么事情,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罢,百里融一翻身,从怀里取出一把尖刀,抵在自己咽喉之处,冷冷道:“虹儿,为父问你,若有人要抓了咱们爷俩胁迫你弟弟做叛国之事,你当如何?”
百里虹正色道:“孩儿自幼,蒙父亲教授纲常之道,君在亲先,父亲放心,孩儿生死都随着父亲便是!”转身对妻子道:“你我夫妻数十年,今日若携手黄泉,可有遗憾么?”
妻子落泪道:“夫君既说纲常,当知夫为妻纲,无论生死,总在一起便是,只是未能给百里家留个后代……”
百里虹长笑道:“我有弟弟尚在,何愁香火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