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茜问他“我是不是老了啊”
“你照镜子去吧,”梁空还真喊佣人去拿一面镜子来,“苍蝇飞你脸上都没褶子下脚。”
“我经纪人最近要安排我去做医美。”佣人真把镜子送来,柏茜照着,抚自己的眼角,“空空,你看看我,你说,我要是再老一点,是不是会更像你妈一点”
梁空眼睛从手机屏幕的边沿挑出去,看了一眼揽镜自照,怨妇一样的女人。
“你问我我长这么大,见她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一局游戏结束,梁空打了个哈欠,跟厨房说晚上想吃清蒸鱼,他上楼补了一觉,再下楼,外面已经是深夜。
只有顺河而建的别墅区灯火粼粼映在水面上,水池里的一群游鱼原本悠悠哉哉,脚步声一近,哗然乱蹿。
梁空没好气地撒一把鱼食“胆子真小,我也不记得了”
柏茜端着杯餐前红酒,好笑提醒“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所以我不管怎么对它好,它都不会记着是吗”
说着,又朝里头撒一把。
“还挺没良心。”
直到晚餐上桌,梁建河也没回来,只有他的助理打电话给别墅这边的司机,吩咐晚餐之后送柏茜回去。
甚至这通电话,都绕过了柏茜本人,客气疏离得她仿佛第一天来这里做客,只需要周到地接送就可以了。
司机通知完就出去了,她继续扒那盘蔬菜沙拉,挑挑拣拣再找不出一块下嘴。
梁空在另一头用餐。
中年的佣人阿姨从楼上换了花卉下来,走到桌旁,在梁空手边搁置了一个檀木盒子。
里头铺着墨色绒布,躺一块晴蓝底的冰种翡翠,通透沉润,妙得像是人工赝品才融出这么好的色泽。
“这玉你小时候一直戴着的,长大了怎么越发不喜欢戴了,明天回老宅,一定戴着啊,不然老太太瞧见了一准要说。”
梁空瞥一眼,依然慢条斯理挑着鲈鱼的刺“佛祖哪有时间天天管着我。”
“呸呸呸,莫要乱讲哦这玉灵的你小时候三天两头生病,现在多健康,大个子,浑身有力气,多好,听话啊,一定戴着。”
“行了,知道了。”
梁空敷衍应着。
他知道他家里信这个。
他跟他奶奶同一天生日,他一出生老太太头疼病就没再犯过,他现在瞧着呵佛骂祖还挺混账,小时候那是寺里住持抱在怀里,夸过有佛缘的。
秉瑞光降世,他小时候生病都说是在替老太太挡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