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高俊,光区在他面前堪堪擦过的样子,有种非静止的错觉,好像他是陷在阴影了。
闻声,骆悦人也对他说“那你也赶紧回家吧。”
车厢里有一段安静的时间,只有窗外扫进来的红黄灯影在飞速变幻,衬得那安静是虚无假象。
骆悦人无法一直逃避似的保持看窗外的姿势,转过头,望向梁空。
因为最后一个哦字是她说的,她现在有点接不下来话,思索的时候,手指落在车座上挪动、轻抠,等感受到阻力,一低头才发现。
她一直在揪梁空的衣角。
“干什么撒娇啊”
骆悦人深吸一口气,她习惯了,甚至觉得他说这种不着调的调戏话,对她这种找话题困难的人来说是一种解脱。
尴尬就像一片淤泥地,他轻飘飘就能拉她出去,她只需要瞪他一眼,说一句“谁跟你撒娇”,就显得她也很俏皮。
她松了一口气,视线挪去他胸前的两个小麻花辫上。
气氛和缓了些。
闲着没事干,梁空敞着腿,靠在车椅里,仿佛男生骨子天生就有破坏和好奇的本能,他把自己的手塞进骆悦人的小手套里,每塞一根,指节都被绷得紧紧的。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拇指实在无处安放。
他强硬往里塞,毛线承力超过极限,在虎口处“呲啦”蹦出一条口子。
声音很小。
但在狭小封闭的车厢里尤其明显。
骆悦人看着裂口,瞬间瞪大眼睛“梁空我手套又怎么惹你了”
梁空摸摸鼻子,手上还套着小姑娘的手套,快速拽下来,怪尴尬的,只好自己强行挽颜解释。
“我只是喜欢,好奇,又没用对方法而已,再买一双还你还不行吗”
骆悦人微鼓着腮,硬声硬气“这是我自己织的买不到”
他故意说“哦,那你给我也织一个吧,织大一点的,不要粉色啊。”
骆悦人对他随心所欲的混球,表示瞪目结舌。
“你怎么能这么”
她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乖乖女的教养拖着她,骂,骂不出,凶,凶不了,破天荒打他一下,都跟挠痒痒似的轻。
就自己气红了脸。
梁空伸脚,轻踢了踢她的短靴,一副大爷样儿,还义正言辞“喂,女朋友给男朋友织个手套天经地义吧”
天经地义
他这话真的太刺激人了,骆悦人今晚已经憋了半肚子委屈,跟他算账的想法一冒头,怎么也咽不下,就想反声呛他一回。
“那你呢你对我做什么是男女朋友之间应该的事就是让你朋友故意骗我过来,你还欺负我吗”
淑女式的怒气作用完全为零。
反倒给梁空了一个新思路,他露出一个特别坏的笑,假模假样地俯身靠近,身形构成的阴影全朝骆悦人虚虚压去。
“男女朋友之间应该的事”
他放低声音,一股子天然的蛊惑感,气息仿佛撩在她脸上,“那我做了,你可别扇我耳光啊”
骆悦人很快反应过来,一手贴在车椅里,另一手推在他肩上“我不要了我我随便你欺负行了吧。”
他靠得太近了,近到他们像在分享呼吸。
“随便我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