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轻滚,哪哪都是硬的。
弟弟跟他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难受。
他在洛杉矶有一阵子通宵开趴,醉生梦死,家里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陈净野跟他住得近,他自己忙,不常来,他那个女朋友经常来玩。
估计是女朋友回去跟陈净野说的,说梁空很奇怪,热衷开这种纸醉金迷的趴,却从来没有女人能进他的房间。
陈净野转述,我女朋友之前怀疑你不行,说她外公家是老中医。
梁空那会儿刚睡醒,穿着长袖长裤的绸质睡衣从楼上懒散下来,未醒透,神情厌世,说话也直,也讽刺“我是不如你行,跟谁都行。”
他的生理反应一直很正常。
晨起活跃,自己也能解决,频率正常,只有在极少数的夜晚,做了一些不该做的梦,醒来后,天光未至,冷水当头淋下,冲散镜花水月般的意乱情迷,之后会很难睡着。
那种时刻,他毫无自制力可言。
人是分裂的,一面歉疚于潜意识里的放纵亵渎,一面长久的失神,渴望回到梦里延续那种不管不顾的放纵。
后者要强烈得多。
而此时此刻,在骆悦人家落针可闻的客厅,他又体会到那种分裂。
一面想很恶劣地弄醒她,一开始她可能会不太舒服,他可以哄哄她,慢慢来,他还挺喜欢听她似哼似吟央着他轻一点慢一点的。
另一面简单粗暴得多,只冷冷一句,人刚退烧,你还能再禽兽不如一点
最终什么也没做。
梁空等她彻底睡熟,轻手轻脚把人抱到卧室里,他去厨房冰箱里抽出一瓶冷水,喝光,又回客厅坐了一会,才下楼把车开走。
这一觉睡得早,又睡得沉,骆悦人醒得也早,睁开眼,感觉病气散得七七八八。
洗澡洗头,她坐在客厅吹头发,只隐隐记得有人把她抱到房间,给她盖被子,好像还亲她额头。
她给梁空发信息昨晚是你抱我回房间的吗
信息发得有点早,隔了一个多小时,她都吃过早饭了,梁空才回复。
你自己梦游回的房。
盯着屏幕,骆悦人不知道为什么品出了一丝怨气。
为什么会有怨气
既然回了消息说明人醒了,骆悦人打电话过去,想听听看他是不是有起床气。
“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你没有睡好吗”
第一个问题直接跳过。
梁空硬声道“没睡好。”
做梦了。
梦到在她家厨房,他还是用冷水在洗手,修长指骨冻红,她这次没跑走,坐在旁边的台子上,腿悬空,微微分开,是物理降温,她瑟缩发抖,抓他的手腕说他的手指太冷了。
他说还没有完全进去,然后把她弄得很热很湿。
随后,她仰着头蹙起眉,说自己发烧了。
他掐着她的腿,更加卖力,说感觉得到,很烫,像要化了。
走神回想的空档,骆悦人因病发软的声音,又通过电话传来“那你再睡一觉,好好休息吧。”
梁空心虚地轻咳一声“身体好一点吗”
“嗯。”
“早上起来量体温了吗药袋里有,温度计会不会用”
骆悦人说“用了,温度正常。”
“那退烧片不用吃,把消炎药吃了,嗓子痛吗”
“不痛,只有鼻子还有点堵。”
梁空“嗯”一声“听出来了。”
说话又糯又潮,像撒娇。
像撒娇就算了,还变本加厉哼着声,犹犹豫豫“嗯那个,那个”
大早上,梁空躁劲都快被哼起来了。
“哪个啊”
骆悦人“你今天会不会有空”
梁空也不回答,直接问“你有什么安排给我”
骆悦人看了看客厅茶几上的小盒子,挠了挠眉毛说“我刚刚下楼吃早饭,就,顺便买了一个灯泡,型号应该对了,你今天可以来帮我换吗”
搁置了两个月都没急过,忽然开始只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