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妇人终于承受不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惨白。
“娘!”李争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在地上,赶忙上去护着,狠狠的看向项柔:“不要得寸进尺。”
“还想娶青儿,就这畜生,配吗?”项柔冷冷的瞥了一眼李争,随即又回过头来盯着她。
“姑,姑娘……”
“我说过若再让我发现你们干什么坏事,就不是烧屋子那么简单了。”说到这里,项柔突然莞尔一笑,眼里却毫无笑意,那李氏的脸终于变得死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笑的满脸杀气的项柔,蹲下身去,轻抚那妇人的脸,无比惋惜的说道:“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你,你,你……”
“你怕了吗?”项柔依旧浅浅的笑着站了起来俯视着她。
“九,九月姑娘,不不不,仙子,仙子你大人有大量,别……”李氏一下子跳了起来跪倒在项柔面前,抓住了她的裙摆拼命的磕头,想到那晚的大火她就感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树上的妖精般的人更是让她连着好多天不敢闭眼睡觉。
“晚了。”看着脚边苟延残喘的李氏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项柔狠狠地一脚将她踢了开去,项柔是善良的人,但她是聪慧的,不会对任何人都善良。
“娘!”那李争看到自己母亲又一次遭到毒手,捡起地上的棍子就要往项柔打去。
“争儿不可、”李氏的话音刚落,那李争已被一掌打飞出去,项柔诧异的转过头,对上段司易担心的脸。
“九月……”段司易看着面前的狼藉,又转回头不安的看着项柔。
“……”项柔的心情已经糟到了极点,并不想多说什么,瞥了地上滚作一团的母子,转身就走,那李氏见她要离开又爬起来抓住了项柔的裙摆,项柔秀眉一蹙,吐出两个字:“放开。”
“求,求您,我们争儿会娶她进门给她一个名分,请九月姑娘……”
“抱歉,你儿子撩拨了我的底线。”项柔毫无感情的开了口,再不理她大声的哭喊出了铺子。
门口的人群里站着萧墨凌,冷眼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项柔,他们赶到时正巧看到那妇人倒在地上,他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项柔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可抵挡的杀气让站在门口的他都感觉一窒,是什么样的仇恨让她生气成这样?段司易不一直说她是善良温润而又恬静的吗。
“九月……”段司易急急地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项柔的手,他从未见她发过这样的脾气,不,是应该是他从来不知道她也会有脾气,不是说她逆来顺受,而是根本不见有什么事可以影响到她,今天这架势,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放手。”项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挣脱着被抓的那只手,现在她的心里只有桔梗,那个哭的让人柔肠寸断的桔梗。
“你不是早早回别苑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与这妇人争吵,究竟怎么了?”段司易看看那铺子内哭的已然昏过去的李氏,不放心的追问。
“我说,放手!”项柔眉头微皱,抬起头眼里全是怒火。
“出了何事?”萧墨凌有些看不下去,走上去,也带着不解去问,他确实搞不懂,究竟有什么事能让这么一个看上去温婉如水的少女气成这样,而那妇人却又如此畏惧她。
“与你们何干?”项柔是太过生气了,若说她有什么缺点,那无疑就是生气的时候喜欢迁怒人,谁在她生气的时候惹她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个时辰不到就……”段司易有些发窘,他眼里的九月何时对他如此冷淡而仇视过,现在她的眼里,俨然一副见了谁都是仇人的模样。
“对不起。”看着段司易一脸受伤的表情,项柔不由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迁怒了他们,便低下头去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沉默了好久才将事情的缘由与经过说了一遍:“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但是身边的人受伤害,决不能容忍。”
“先让我们送你回别苑吧,你也担心桔梗不是吗,此事就交给我来办,可好?”段司易将她拉进了怀里轻拍着背,这样倔强而受伤的项柔他不想看到不喜欢看到,边上的萧墨凌看的有些憋屈,虽然他感激段司易不同他争夺琉璃,可为什么看到他对别的女子好,心里却闷闷的,好似他不该对除琉璃之外的女子好一样,随即又自嘲的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对琉璃已经到了这般病态的迷恋的,连情敌对别的女人好都要为琉璃抱不平了。
“会还桔梗一个公道吗?”此时的项柔已然温顺了下来,刚刚的她就像是一只竖起满身刺的刺猬,现在俨然是一只乖顺的猫咪了,眼里盈着雾气,哽咽着问。
“对。”段司易点点头笑了起来:“所以你先回别苑如何?”
“好。”三人一路无语回到了别苑,萧墨凌自始至终都未再说一句话,离开时也未再多看项柔一眼,项柔的心里有些失望,为什么如此温柔的人的段司易而不是他呢,若是他,那该多好。
回到别苑,足足安慰了桔梗一个晚上,她才终于放弃了轻声的念头,天微亮的时候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那铺子便被封了,李氏夫妇因为谋害两条性命明年初春处斩,那李争却是留下了一条狗命,净了身被送进宫去做了太监,桔梗听了这消息之后更是对项柔感恩戴德,一副为其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的模样,只是苦了再不能还她清白之身。
那之后,更没有人敢对暖香阁的任何人不敬,甚至都带着些许畏惧,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李家差点被灭门的前一天发生的事,那个总是时不时让人震惊到的九月姑娘,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