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的小脸是极认真的,安静的听着项柔所说的每一句话,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项柔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当你快乐时,你要想,这快乐不是永恒的,但当你痛苦时,同样要想,这痛苦也不是永恒的。”
“嗯。”安之其实并没有太明白项柔的话,但他仍旧听话的记着。
“不要总去抱怨不公,多分心去注意别人,就少一分心力反省自己,懂吗?”
“懂。”安之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又是极听话的点了点头。
“还有,要活着,活着一天就是福气,就该珍惜,当你哭泣自己没有鞋穿的时候,或许你会发现,有人却没有脚。”说完项柔又是一声轻笑,挥手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眼睛不要总是睁那么大,我且告诉你,百年以后,是你的一样是你的。”
“……”安之捂着脑袋看着她突然恢复的笑脸,只是略显认真地问道:“什么叫认命?”
“与其去排除它已成的事实,不如去接受它,这就叫认命。”项柔说的极为自然,仿佛所有的事本就该如此一般,双手一摊,懒懒的补充道:“你认命总比抱怨好,对于不可改变的事实,你除了认命以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就像我的命,对吗?”安之的语气里透着不属于他年龄段的淡漠,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不要总觉得自己不幸,世上比我们还痛苦的人还有很多!”安之茫然的神色让项柔有些心疼,走到他面前特别温柔的扬起了嘴角:“比如卖柴的老爷爷,他已是迟暮之年,哪怕你给他整个雀城,他能享用多少?而你不同,你年轻,这就是你的资本,你的财富。”
“我懂了。”
“男子汉大丈夫,为人处事要懂得能屈能伸,知道为什么野草总是那么顽强吗?因为暴风雨来的时候它总懂得低头,而挺拔的大树往往会折断自己所有的枝干。”说完这句话,项柔便不再多说任何,抚了抚耳边的长发,抬脚走出了雀楼。
待萧墨凌与项琉璃回到凌王府时已是酉时初,项柔正悠闲的在庭院内逗着五千两,心情似乎很是不错,萧墨凌将项琉璃送回屋,坐都未坐便转身要走,项琉璃却极不是滋味的拉住了他。
“怎么了?”萧墨凌回头看着烛光下摇曳的脸,面露关心的问。
“你不坐会吗?”看着萧墨凌一如既往俊美的脸,项琉璃竟有些害羞起来,这个男人,他说他要娶自己的。
“你需要多休息,洗漱一下早些睡,明日我再来看你。”萧墨凌心里是欢喜的,却只淡淡的拂开了项琉璃的手,笑的有些礼貌,有些生疏,他知道柳颜随时可能在暗中对项琉璃不利,虽然她说是因为看不惯比自己美的女子,但是项柔不是更美些吗?所以,柳颜很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而自己是绝不能拖累了琉璃,让她受了伤。
“你呢?要去看她吗?”项琉璃是越来越不喜欢项柔了,无论自己将来与萧墨凌如何,都不会成全项柔,在项琉璃眼里,项柔的存在就是那样无端让人讨厌,如今见萧墨凌突然的变化,心里更是委屈了起来。
“没有的事,早些休息。”项琉璃受伤的表情无疑让萧墨凌心中不忍起来,但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强压下不舍,转身出了琉璃阁。
“项柔!”项琉璃看着萧墨凌走远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的念叨了一声她的名字,低下了头去。
这边萧墨凌出了琉璃阁便放慢了脚步,甚至有好几次都想回过头去找项琉璃,但仍是狠了狠心向西苑走了去,项柔正窝在薰衣草花丛边的躺椅上,一脸满足的与手中的小白狐说着话,萧墨凌听不真切便上前了几步,而极度认真的项柔竟是未曾察觉。
“五千两,你能不能别睡了?”项柔突然垮下脸来捏着手中昏昏欲睡的小狐狸:“哇,太过分了,眼都不睁一下。”
“喂~五千两~你说明天我到底要不要约他啊~”见小狐狸不搭理自己,项柔仍旧不罢休的扯了扯它的耳朵,这下小狐狸有反应了,睁开满是茫然的双眼,委屈万分的瞥了项柔一眼,项柔可不管那么多,立马脸上挂满了笑的将小狐狸搂进了怀里,开心的大叫道:“果然是母子一条心,让为娘好好亲热亲热。”
“……”萧墨凌有些瞠目结舌,这项柔与一只小狐狸自言自语也就算了,居然还扯上关系了。
“王爷?”项柔正开心着,一抬头就看到萧墨凌若有所思的斜倚在不远的梨树下看着自己,心中一喜丢开小狐狸便急急地跑了过去,红扑扑的脸上全是笑意,双手往身后一放,歪着脑袋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