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项柔的话让垂手而立的人身子猛的一颤,呐呐的吐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他只是生气而已,哪里还会想到那么多顾虑到那么多,此时听项柔一讲更是觉得欠妥,不安的回道:“是我疏忽了。”
“算了,依西子的性子你也拦不住她,殿试就要到了,你自己好好准备。”项柔无奈的伸手抚了抚额,别说西子性子刚烈,哪怕她是一般女子,依秋思远的性格也未必能拦得住,于是摆了摆手兀自出了府去,只求西子别惹了祸端才好。
项柔有些踌躇的埋头向外走着,正纠结着要不要去围场看看,便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往国师府走来,那是久未谋面的段司易,而他身边的正是离落。
“离落见过主子。”对于离落的问安项柔也只是略微的点了下头便看向一边的段司易。
“段都统许久不见。”摆出惯有的温和表情走出了国师府的大门立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来回的打量了他们一番,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是国师大人过于行踪飘忽而已。”段司易被项柔瞅的也一身不舒服,颇为不自然的转开了头去。
“唔,国师本就是个闲职,朝堂之上有段都统这样的人才,哪里还需要我项天泽出面。”说罢爽朗的一笑,再不等他回话便转身向着大街上走去,离落等了他那么多年,被他无视,甚至可以说是遗忘了那么多年,她项柔可不想继续做电灯泡。
出了国师府的项柔本想着要去暖香阁一坐,但一想起萧墨凌曾警告过自己,没特殊情况再不可进那阁内,便又生生的断了这个念头,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无从反驳,暖香阁虽不在是青楼,却仍然算得上是一个烟花之地,于是只好进去匆匆换了女装往雀楼而去,进了后院,项柔不禁为看到的情景咋舌,那个调皮捣蛋极不好学的安之居然在教安然写字!
“今日的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出来了?”项柔满脸不敢置信的瞥了眼神情窘迫的安之又张望了下桌上的字,一边还不忘抬头去看天上的太阳。
“安然不会说话,我教她写字不是很正常嘛。”安之被项柔的举动弄的浑身不自在,急急的放下笔反驳了一句。
“教她写字是正常,你教就不正常了。”说罢还一脸促狭的笑了起来:“别忘了,当初让你认字写字的时候,那可是比让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啊,怎么,如今转性了?”
“我……”被项柔说的一堵,再看看一边兀自笑了开去的安然,安之顿觉脸上挂不住,竟是负气的哼了一声走出了书房,方才还在笑着的安然见状立马慌了神,也急急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想要追上去,却被项柔一把抓住,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却已然不见方才的温度,眼底冷冷一片。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留在安之身边,若是妄想伤害他,我不介意让你永远说不了话。”项柔的语气淡淡的,笑着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感情。
“……”安然的神色更是慌乱了起来,急急的摇着头挣扎了起来。
“只有死人永远不会说话,你懂的。”又是极温柔却不带温度的一笑,随即松开她的手,捋了捋耳际的长发,转身走出了雀楼,身后的安然却在她放手的那一刻瘫软在地,无力的哭了起来。
安然的哑疾分明是药物所致,项柔当时便已经知道,而为安然把脉时她眼里的那丝慌乱也并未逃脱项柔的眼睛,项柔只是在想,或许是个可怜的人遭了奸人毒手才成了哑巴,如果只是单纯这样,那么她既然可以毫不犹豫的跟安之回来,待她来了雀楼之后定会将事情告之以求救治,可是她什么都未说,从头到尾都只当做自己是个哑巴,这让项柔不禁起了疑心,方才桌上那些字更是让她肯定了心中所想,若真的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哪里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她可不信安之能在短短的这么几日内教会她那么多,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警告不知能不能让她幡然醒悟,自己将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