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堂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期待,但很快又恢复古板的摸样,摇头说:“你抓不住他的!”他见翟哲蹙眉半天没有回应,又说:“我和他相交十年,你还不了解那个人但我知道,无论你手里拿到了什么,这次一定不能将他拉下水。从你入塞后他就清除了所有的痕迹。”
“如果我能呢?”翟哲很有信心。只有那个人不是大哥派出去的,他可大胆将此事上报卢象升。他奈何不了范永斗,难道卢象升也没办法抓住范永斗的小辫子?
“你可以去试试!”翟堂口气犹豫,他现在明白翟哲回家省亲真正的目的了。既然翟哲心中还有翟家,他能选择的路又多了一条,跟在谁之后不是跟?但翟哲总还是没有范永斗可靠,因为他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东口不与大清商贸,利润要下来七八成,没落的蒙古没剩下多少油水,这也是他的顾忌,眼下他的优势在于可以先观望不插手。
两人各怀心思,树林中沉寂。
“北境战事未了,我今日就要离开介休!”翟哲正面对父亲的墓碑,沉声说:“我只是个三品参将,掀起这场风浪后不会再归我掌控,你和旺顺阁要好自为之,不要我下次再来这里,连个陪同的人也没有了!”
翟堂从背后看弟弟宽阔的肩膀,心中暗自惋惜,自家兄弟臂膀硬了,可惜不能成为翟家的依靠,反而成了最危险的所在。
“我明白了,下山吧!”
两人并肩下山,等快到山脚的时候,翟哲自动落后半步,两人均表情肃穆。
当日在翟家庄用完中饭,翟哲又拜见了几个族中前辈,半下午的时分,率亲兵离开介休奔向大同。卢象升还没正式宣告战事已了,他从介休经过只是在归途中绕了个弯道,因为他实在不放心翟家在这场变故中扮演的角色。
归途匆匆,没有紧要军情传来,翟哲也不急于日夜兼程赶路。两日后到达朔州城下向山西巡抚吴甡复命后,告辞返回大同兵营。大同境内兵营连绵,三镇精锐均汇集于此。翟哲以参将之身成了除三镇总兵为最引人注意武官,这场战事将他完全推到众目睽睽之下。除了朔州大捷外,他在这场战事中的扮演的角色才更惹人注目。
左若一见翟哲的面,便将军情简要报告,“清虏出塞后往辽东方向退走了,蒙古人没有阻击他们,萧之言在草原还没有回来。总督大人昨日才率督抚营离开大同,出塞往张家口方向去了!”
翟哲一边步行入营,一边听左若汇报。
等进入帐篷,左若说:“虎总兵和姜参将前日均派人来祝贺大人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