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茂行为举止,说话语气,无一处不在显示出干练,“陈大人,请稍候,人马上带到!”
陈子龙点头回礼。
不一会功夫,劳役营的木门打开,三十多男女老少相互搀扶往外走,兵丁提着鞭子在后面驱赶。
女人还能好点,男人身上无一不是伤痕累累,监工们下起手来可认不出他们是谁的家人,他只知道事情要是不能按时干完,麻烦就大了。
宗茂让开正中的道路,朝柳如是说:“一个一个认人,是钱家的人带走,不要认错了。”
柳如是躲避不开,只得站出来,挨个辨认。
钱家人垂着脑袋从如狼似虎的士卒中走出来,一个年轻人垂着脑袋一直往后缩,最后才从柳如是面前走过。
“这是钱家的大公子。”柳如是巴不得立刻结束这场闹剧,她与钱家人就像被扒光了衣服袒露在这些人面前。如果说,在来之前,她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么现在她觉得这是一场羞辱。
“娼妇!”那年轻人在柳如是面前突然停下来,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柳如是愕然,脸上迅速变的涨红,娇柔的身躯晃了晃。
“娼妇!”钱谦益的儿子钱孙爱又骂了第二句,这次声音很大,宗茂和陈子龙都听清楚了。
柳如是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知道钱孙爱为什么骂她,她却无法为自己辩驳。
在钱谦益到北京的这些日子,她因为国亡家乱的现状,生出放纵不羁的念头,在外找了。而在明军收复江南那些混乱的日子里,钱孙爱把她的杀死了。
“我本就是,骂我娼妇也没什么不对!”柳如是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宗茂看着僵持的两个人,突然朝后面努努嘴。
两个兵丁冲上来,分别把钱孙爱的肩膀夹住,一个人甩着大巴掌对钱孙爱的嘴巴狠狠的抽起来。只两三下,给钱孙爱的嘴里留下了满嘴的碎牙。
就近的几个人发出惊呼声,柳如是捂着嘴巴,见钱孙爱翻白眼,嘴角满是鲜血。
一个老妇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叫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