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了?”张心政双手背到身后,冷声道:“晋王,国贼矣,早有窃取神器之心,何总督不幸遭其毒手已让天下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整个大明只不过都在迫于他的淫威,没有人敢出头罢了。”
“你”袁长才转过身去,满脸震惊。
张心政拉着他,往宅内边走边说:“我这番话有假吗?世人谁不知道圣上被晋王软禁在宫中不能露面。而且,晋王在江南的新政你听说了吗?”
袁长才点头。
“他以丈量田地的名义的霸占私产,江南人敢怒不敢言,你以为他会放过湖广?”张心政一头白发,声音铿锵有力,这番话说出来不怒自威。“我听说今年已经把所谓的新政推行到芜湖、池州等地。他在湖广根基浅薄,不敢造次,但他的那颗贪婪之心早已暴露出来”
袁长才听得觉得不对劲,隐约感到自己中了圈套。
张家在长沙根基深厚,门生故吏多,他与张家交好,只是想让自己这个知府当的安稳些,但现在听来,张家好像对朝廷颇为不满。
“张老,这番话到此为止吧”袁长才止住脚步,“过几日堵大人就要回来了,你赶快让你那个侄子找几个替死鬼出来,莫要惹祸上身”
“你怕什么?”张心政随着他停下来,说:“晋王虽然强大,但还没到一手遮天的时候。清虏一直与他在襄阳和长江防线对峙,他现在其实也脆弱的很,否则怎么会斩杀了何总督,放走了郑氏两万兵马。”
“他没有兵马派到长沙”张心政伸出一个手指头摇晃,“而且,他若不征两税,大家的日子还能过下去,你不知道近来江南士林的反应吗?”
“江南士林如何反应?”
“蓄势待发,只等湖广起这个头”张心政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连堵大人都阴奉阳违,只待揭露出他国贼的面目,群起而攻之。”
袁长才不会被他几句话蒙蔽,道:“关键看刘承胤怎么想”
乱世有兵才是王,近几年随着武人地位逐渐上升,大明以文驭武之策逐渐在各地失效,其中最明显的就是翟哲和郑芝龙两人为所欲为。何腾蛟的死让袁长才失去了胆气,他曾经也为座师之死掉过眼泪,但他没有与朝廷对抗的勇气
张心政道:“有堵大人在,刘承胤不会怎么样,堵大人若是去了南京,他绝不想让晋王的手插进长沙府。”
“广西瞿大人、闽粤的延平王,谁对翟哲归心?征两税是翟贼在自掘坟墓前些日子,我已派人与瞿大人和郑王爷联络”
张心政的话让袁长才胆战心惊,他问:“这件事堵大人知道吗?”
“只等堵大人回来向他禀告”张心政傲然仰头,道:“此乃士林之心,你不见王船山近日写的文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