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阵前三里开外到五百步远是冰雹的世界。
铁炮的威力早已为人知,听说领女真建国的努尔哈赤正是在宁远城外被明军铁炮击中,回去后伤重不治身亡。
但从未有人在野战中使用这么多门铁炮。一百五十门铁炮不是小数目,很少有明军能聚集这么多铁炮,还是这么多门可以随大军行进的野战炮。
但逢勤现在只遗憾,他携带的铁炮太少了。
看见冲刺的骑兵在铁炮密集的轰击下颤抖,他知道,他开创了一个时代。此战之后,明军可正式进入北方平原与清兵争雄。
他不是创建火器的人,但他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器的威力。这只是一层窗户纸,他是第一个创建全火器战法的人。
只要不遇见倾盆大雨逢勤心中突然有些不自在,因为他想到全火器战法的缺陷。
有缺陷的战法运用在战场上迟早会发生意外。
他抬头看天空,空中有薄雾,雾上有白云,昏沉的阳光俯照整个战场。即使有意外,也不在今天。
轰鸣的炮声经过棉花球的过滤,听在耳中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逢勤看见火炮阵地被白色的烟雾笼罩,看见惊恐的清虏骑兵冲向严阵以待的燧发枪队列,他握住千里镜的手沉稳如常。
老天爷没有下雨,一切都已注定。
他敢在平原与清虏骑兵对战,不仅仅因为燧发枪的威力,他更喜欢铁炮的威力,那才是真正的战场之神。
燧发枪队列后方,忙碌的炮手不知道逢勤对他们寄予如此大的期望。
炮车的轮轴因为轰击引起的震动逐渐陷入泥坑中,炮手指挥护兵挪移位置。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他们对火炮在什么角度能轰击多远的距离了如指掌。
前后左右都是迷雾,不是前几日弥漫的水雾,而是火药燃烧产生的烟雾。
炮手们看不见战场,他们也不需要看见战场,他们只需听号令兵的呼叫把铁球宣泄到清虏骑兵的上空。
逢勤指挥的火器军像一座运转紧密的机器,他想到了火器在战场运用的每个意外,因此在军中增设了多个兵种。
这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只有逢勤这样细致的人才能操练出这样的军队。
在他的军中从来不以勇为荣,只以没有完成自身的职责为罪。
战场混乱之极。
数以千计的清虏骑兵是猛烈的炮击下找不到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