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百川慈爱地看了儿子一眼,一杯酒便微笑着下了肚。
叶小天忽然想起一事,见桃四娘气色还挺好,便悄声问道:“四娘,你家相公……没有再为难你吧?”
桃四娘神色一黯,随即放松了神情,向叶小天福了一福,低声道:“还没谢过大人仗义相助。徐伯夷他……已经和奴家和离了。”
“哦……”
叶小天眉梢一挑,道:“恭喜四娘!”
桃四娘听了顿时一愣,自从她伤透了心,终于答应跟徐伯夷和离之后,但凡听说此事的人莫不对她好言宽慰,一开始听着她还觉得熨贴,听久了耳朵都生茧子了,现在最腻歪的就是再听安慰她的话,却没想到叶小天竟是这般反应。
叶小天道:“四娘与此等畜牲和离,从此再不必受他欺凌,此为一喜。女儿家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选择一个好丈夫,嫁人无异于第二次投胎,不幸四娘所托非人,如今四娘正当年轻貌美,再寻一个合适的夫家不难,若拖延日久,再被徐伯夷想方设法休弃,那时岂非更加凄惨?所以我说,离得好!离得正当其时!是以要恭喜四娘你啊!”
桃四娘听了叶小天这番高论,发了半天怔,心里不知怎地,忽然就敞亮起来,原本郁结的心情豁然开朗,遂向叶小天福礼再拜,道:“多谢典史老爷良言相劝,奴家茅塞顿开了!”
大亨嚼着桂花糕含含糊糊地问道:“对了,四娘,你们两人和离之后,可是被那混账赶出了家门?”
桃四娘心情已经开朗,倒是再无黯然神色了,只是平静地答道:“房子,那徐伯夷留给奴家了。他丑事败露以后,乡邻无不鄙视,县学中人也是个个鄙弃,在本县实在待不下去了,便卷了家中细软,去水西了。”
叶小天听到这里,心想:“李秋池那刁嘴讼师此番无功而返,是被我得罪狠了,不想徐伯夷这个冤家也去了水西,这水西都快成了我的冤家集中地了,幸好我不去水西,否则这伪君子、真小人济济一堂,还不把我啃得渣都不剩?”
叶小天自然不会想到他一语成谶,这水西还真成了他将来必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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