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听到了,听到了,呵呵。好!好啊,做善事嘛,应该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攘义举嘛……”
钱顺笑容可掬地站起身来,张泓愃的老爹是兵部尚书,官儿再大也管不到他的头上,更重要的是。张泓愃的老爹就快到了致仕的年纪了,这人不必得罪,却也不必在意,敷衍一下就是。
乔枕花、柳君央、蒯鹏那里也都碰到了类似的情形。人以群分。小公爷和他那些朋友大都是手握实权的大官或者勋戚子弟,而张泓愃这伙人中之所以以张泓渲为首,就是因为他爹的官儿最大----南京兵部尚书。
可管军的人对地方上的影响实在小了些,其他几人父辈的官职更小。而且他们认识的人,关小坤那些人也都认识,那些人已经去搜刮了一遍。这些官员缙绅都已有些不满了,乔枕花他们再去还能有好结果不成?
如果是他们的父亲出面,这些人或还给些面子,只凭他们这些小字辈儿,那些人纵然官职比他们的父亲低些,却也不至于如此低三下四。南京城的那些缙绅也是这样,缙绅人家谁没个亲朋故友在朝里当官?却也不至于太把他们放在眼里。结果,张泓愃、柳君央等人兴冲冲而去,回来时却要么怒火满腔,要么垂头丧气。
轻烟楼上,张泓愃怒气冲冲地道:“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最多的才给了我二十两,现在已经粮价暴涨,斗米千钱,本少爷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
柳君央幽幽地道:“知足吧,张大少爷,你还好啦。人家给你爹面子,还肯掏钱出来,你瞧我这……”
柳君央捧起一堆衣物,道:“瞧见没有,这都是些尚书、侍郎啊,平时里我都是称伯道叔的长辈,也好意思一毛不拔,居然拿些旧衣服出来就把我打发了,还美其名曰赈灾济民,人人有责,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柳君央把那堆鞋帽衣带愤愤地一扔,就见楼梯处脚步声响,乔枕花举着一副打开的画儿走上楼来。张泓愃惊诧地道:“乔兄,你这是做什么?”
柳君央双眼一亮,道:“好一副观音大圣图,乔兄这般郑重,莫非这是什么古董?哎呀,不会是画圣吴道子的遗世大作吧?”
乔枕花白了他一眼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不有落款么?吴道子,我呸!墨迹都还没干呢!”
柳君央低头一看落款,不由念了出来:“通议大夫、协理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黄浩然!”
乔枕花道:“喏,看见了?我还生怕我爹知道,趁着我爹今天不在御史台,这才去翰林院、御史台跑了一圈儿,向那些老先生们募捐,结果那些平日里没完没了的在笔头上忧国忧国的学士们就给了我这么一堆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