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上的绳索到了尽头,绷紧不动了,紧接着,那绳索颤悠起来,过了半晌,一只大手猛地探出了井面,扣住井沿一块青砖,紧接着一个人猛地蹿了上来,半截身子还在井里,便趴在井口,嘴里汩汩地流出一汪清水。
水井不远处,两个身着曳撒,头戴圆沿遮阳帽的监生手摇折扇,好奇地看着这井口的一幕。
“年兄,这些人不是司业大人找来灭鼠除蟑螂的么?井里也会有耗子或者蟑螂?”
“啊!贤弟从小生活在城里,自然有所不知,为兄少年时曾寄住在乡下姥姥家,倒是知道一些,这耗子是能潜水的,或者因此,他们才打扫的如此仔细吧。”
“年兄真是博学,哎呀!井里居然会有耗子,这……这咱们平时饮的茶……,哎呀,想想都要作呕。”
“嗳,眼不见为净嘛。说起来,为兄在国子监已经两年多了,雇人灭鼠除蟑螂的事儿还是头一遭见,祭酒、司业各位大人,对我等学子真是关怀备至啊。”
“是啊,是啊!”
那从井口爬出来的人正是毛问智,至于在上边放轱辘的就是叶小天了。毛问智咕噜噜地吐了一地井水,向叶小天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道:“大哥,底下没有。”
叶小天眉头一挑,道:“再找!”
他们都换了平民的衣服,百般无奈的乐司业帮他们找了一个借口:灭鼠除蟑螂,清洁国子监。使得他们得以名正言顺地搜查起来。
不远处,蒯鹏拿着一根长长的用三根竹杆续接绑在一起的杆子,抬头看看大杨树上那个足有锅盖大小的老鸹窝,用力向上一捅,鸟窝翻了,几只鸟蛋从树上掉下来,其中一颗鸟蛋正打在他的脑门上,蛋液捅了一脸。
旁边几个监生用很怪异的眼光看着他,蒯鹏抹了把一脸的黏液,拎着竹杆灰溜溜地走开了。
另一处地方,两座高大的房舍,汤显祖和华云飞各自从一间房子的屋脊处冒出头来,遥遥地对望着摇了摇头。很快,他们就下了房子,扛着梯子奔向另一处建筑,爬上爬下,好不繁忙。
……
两个监生正躲在一间房里吃酒,桌上有几道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