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蹙眉问道:“那监生骚扰薛姑娘?”
白泓苦笑道:“如果是骚扰就好了,蒯老弟早就一顿拳脚把他打将出去。奈何他是真心倾慕薛姑娘,一直以礼相待,看薛姑娘的心意,对他似乎也……。”
叶小天轻轻“啊”了一声,心中恍然。蒯鹏不清楚他和水舞的关系,如今眼见有人追求水舞,而水舞也有些意动,所以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叶小天初听有人追求水舞,而水舞也对那人产生了情意。心中很不舒服。可是仔细一想,却又坦然了。离京数年,小天一直在成长。从放弃到放弃,同样的表现,却有不一样的理由。
有时他也在想,当初那般执拗的执着,究竟应不应该?如果适时退让一下,不逼得那么紧,是不是能够避免后来发生的悲剧?如果在证明自己拥有更大的能力之后,比如现在的身份,再去追求是否更容易些?
有爱就够了,那是年轻懵懂活在梦中的年轻人的想法,那些已经经历太多的父母长辈不会这么想,他们最看重的肯定也不会是这个。贫贱夫妻百事哀,真的有爱就能幸福一生?
当激情过去,柴米油盐,子女后人,那些诸多的繁琐事才是生活的主题,有情饮水饱?灌个水饱解决不了饥饿。长辈们的着眼处,不可能是年轻人心中那神圣的唯一。
曾经的曾经,终究全都成了过去。曾经,她软弱了,他放弃了,今时今日,他已拥有值得珍爱的女孩,还要奢求什么呢?难道因为对她的恩情,就有资格要求她孤老终生?
叶小天出神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微笑地看着白泓,说道:“白兄,请你转告蒯兄,就说……由她去吧!”
这句话说出来,叶小天心中忽地轻松了许多。当爱的感觉淡去,也许并非没有了感情,只是因为感觉的不同,所以那感情也就有了不同。如今的他只觉得,她若安好,便了了一桩心事。
※※※※※※※※※※※※※※※※※※※※※※※※※
后宅庭院里,华云飞正在对他的猎弓做护理调试,他拉开弓弦,闭着一只眼睛,瞄着前方一棵大树,松开手指,再慢慢拉开弓弦,检查那弓的状态是否达到最佳状态。
但你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睁着的那只眼并没有看向前方的树,而是悄然盯着侧前方那个女子,那女子正向几个丫环吩咐着年节需要置办的东西,以及如何部置家宅方才显得喜庆。
她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襦裙,外边罩了一件蓝紫格子的比甲,衬得腰身袅娜,身姿修长。乌黑的秀发梳得丝丝服贴,发髻上插了一枝虽然廉价,式样却很美的簪子。
初冬的阳光映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精巧柔美的五官发着润泽的光,她那微昂间露出的纤细脖颈,像天鹅般优雅。有时她会做几个动作,胸前的隆起便逾发突出,即使隔着合体的衣裳,华云飞也能感觉到那两团所蕴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