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人见他身穿公服,是个衙门中人,只道他所言属实,便如实相告,说自家少爷和朋友去了“醉宵楼”,苏循天向门房道了声谢,转身又出了吴府,到了路口带齐捕快,问明“醉宵楼”的所在,便呼啦啦地赶去。
到了“醉宵楼”,苏循天使人先把酒楼围了,又带了六个膀大腰圆的捕快冲上楼去,结果不但吴辰亮在场,那个张纮也在,被苏循天一并拿了。苏循天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只惊得楼上的一班纨绔子弟目瞪口呆。
华云飞是负责抓捕张纮的,这张纮也是张家子弟,不过不是嫡宗正房的子弟罢了。华云飞到了张家扑了个空,本想马上离去,但张父听说他们是来抓自己儿子的,马上带人围了上来。
华云飞哪会跟他客气,立即下令动手。那些捕快们跟这些大人物地位相差太远,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上司既然有吩咐,动手就是,反正真要出了事,这些大人物同样不会找他们算账,在人家眼里,他们只是一口刀,要算账也是找那操刀之人,是以下手毫不留情,打得张家一众家奴落花流水,这才成功突围。
毛问智负责抓捕项飞羽,这也是铜仁大户人家的一个子弟,他家的门风倒是挺严瑾,如果不是有一班损友教唆着,未必就会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来。
因为父亲发现他近日又与一班狐朋狗友遛出去喝花酒、逛青楼,痛骂了他一番,正责令他在家闭门读书。
项飞羽万般无奈,正在自家书房用《中庸》的书皮裹着一本春宫画儿看得眉飞色舞,毛问智就破门而入,铁链子往他脖子上一套,二话不说,拿了就走。
等项父闻讯赶来时,只看见书房那裂了几道缝隙的房门摇晃了几下,“轰隆”一声砸在地上,正好打中项父的脚趾,痛得项父几乎晕过去,家人急忙给他脱了鞋袜一看,见他的脚趾甲都砸得外翻了,脚上血肉模糊一片,忙不迭又取了金疮药为他裹扎。项父担心儿子,伤口刚一裹好,就命人用两根长棍架了一张太师椅,把他放在上面,急急奔向府衙。
叶小天亲自去抓张道蕴,他已打听明白,这个主犯是土舍张雨寒的儿子。张雨寒是张家的嫡系,与知府张铎之子张雨桐同辈,但是论岁数,却与张铎相差无几。
叶小天料定凭此人身份最难抓捕,所以亲自带人赶到张府。张雨寒住在西城,叶小天清淤疏渠时对西城有身份的人物住处大多有所了解,径直来到他家,张雨寒听说这位叶推官是来抓自己儿子的,不由大惊失色。
叶小天向他公布了张道蕴的罪状,马上命人带走。张道蕴是张家嫡系,知道的事情比那些普通族人要多,所以反不及普通族人狂妄。他知道张知府刚刚吃了于监州的大亏,如今叶推官敢公然到他家拿人,难保不是于监州有心为难,所以没敢为难叶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