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成点了点头,道:“是!臣还吃过呢!臣以为,应该是有人把鱼胶抹在布偶上,趁人不备,偷偷打开金亭子,将布偶反手粘在亭壁内侧。当时众人都在观看焰火,动作快些,是无人能发现的,也恰因如此,不钻进亭子,是找不到它的。”
万历皇帝点点头,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朕本来就觉得奇怪,如果是有宫娥太监意图谋害朕,为何要冒险在乾清宫下手,有些说不通。如今看来,意图对朕不利的应该是外臣了!”
淑妃怒不可遏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意图弑君就是死罪!那些外臣平日里上殿下殿,不可能胡乱走动,也就是昨晚,陛下召他们入宫观赏焰火才有机会。陛下,当时是谁站在藏有布偶的那座金亭子边儿上?”
万历皇帝被她一语惊醒,马上传唤昨夜乾清宫的当值太监进来问话,那太监捧着记录册子,战战兢兢地答道:“奴婢查了记载,昨夜……昨夜站在金亭子旁边的,是铜仁府推官叶小天。”
万历皇帝的目光微微跳跃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道:“叶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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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叫叶小天,是铜仁府进京述职的一个推官,现在住在刑部前街的三宝客栈。你们要做的事,就是阻止他回到客栈。明白么?”一个三角眼的汉子把手中的银钱扔给前面几个泼皮,冷冷地吩咐道。
几个泼皮连连点头:“七爷放心,咱们爷们就是靠这行当吃饭的,不就是拖延他回客栈吗?容易。”
“他出来了,你们去吧,记着,要是这桩买卖干不好,回来打断你们的腿!”
三角眼摞下一句狠话便扬长而去,几个泼皮互相递个眼色,眼看叶小天从陶主事府上出来。便迅速撤进了小巷,他们这些人对京城的大街小巷再熟悉不过,一看就知道叶小天要经过哪些地方。
京城乃是天下至尊的居处,是强龙到了这儿也得盘着,是猛虎到了这儿也得卧着,地方官员甭管是何等要员,在地方上是如何的跋扈,进了京城大都无比低调,轻易不敢招惹是非。
京城里的混混儿泼皮子胆子本来就很大。坑蒙拐骗、敲诈勒索,无恶不做,大约从百十年前开始,风气变得愈加败坏。便有一些泼皮无赖开始专门敲诈外地人了。
这外地人中,尤其以进京跑官或者述职的官员们最是谨小慎微,也最好敲诈,只要随便制造点事端。这些外地官员大多会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用金钱解决,如此一来这些泼皮也就愈发嚣张了。
也曾有巡街御史嫉恶如仇,曾经严厉打击过这种行为。不过这种事儿是站禁之不绝的,你打一次,顶多消停三两个月,然后便故态复萌。而且这些人大错不犯,真要抓起来也关不了几天,这也愈发助长了他们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