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已做了选择,却也不肯自己下水,马上一扯格波佬,便在格旎佬下首坐了下来,本来他的排名比格旎佬高,这时只觉还有他一席之地就已心满意足,哪里还能挑三拣四,自然是甘之若饴了。
格波佬被格欧佬拉着,也不敢去看格彩佬和格德瓦愈加难看的脸色,半推半就地跟着格欧佬坐了下来,格彩佬把拐杖用力一顿,恨然离去。格德瓦仰首望着天边晚霞,那晚霞绚丽如火,鲜丽如缎,看在他的眼中,却如血一般殷红。
看了半晌,格德瓦“呵呵”地笑了两声,举步走开去,再不回头望上一眼,背影异常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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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内,一幢房间内,由于只有桌上掌着一盏灯,那光线似乎都被周围的黑暗吸走了,无法照及整间房子,所以显得异常冷凄。格彩佬躬着背,静静地坐在桌旁,灯光映着她满脸的皱纹,好似一块储放了四十年的陈皮。
格德瓦坐在对面阴暗中,闭目良久,只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他才用黯哑的声音道:“交出权柄,做太上长老吧。我看他不似心狠手辣之辈,应该……会放我们一马!”
格彩佬猛一抬头,仿佛那张陈皮突然活了,突然愤怒地蠕动起来:“你说什么?”
格德瓦空洞的声音道:“你觉得,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么?”
格彩佬猛地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气咻咻地道:“老身年逾八十,无儿无女,你说,老身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个人权柄,不是为了家族后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蛊教!”
她一面说,一面用拐杖用力顿地,发出笃笃的声音。
格德瓦有气无力地道:“我也不认同尊者的做法,但是……六个长老站到了他那一边,又有神迹撑腰,本来就信奉蛊神的各大部落现在对尊者更是俯首贴耳,我们下毒没机会,行刺不可能,还能怎么办?”
格彩佬眯起眼睛,眼神中有凶狠的光在闪烁:“也未必就没有机会,这般情况下,我们还可以行险一击!”
格德瓦追问道:“如何行险一击?调人去攻打尊者?你觉得我们能调动谁?就算是我们的心腹,其中十之八九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格彩佬狡黠地道:“如果……发动攻击的人并不知道尊者在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