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多了难当家,你可以想想,我在车马行里要做点事儿有多难。可即便如此,我们车马行的生意一开始还是很红火的,谁知其他车马行见了眼红,又仗着他们先做的生意,本钱雄厚,故意压价抢我生意。
这些人阴险着呢,干的损事儿不止这些。他们还派了内奸进来,我们车马行本该发往乐平的话,愣是给他们发去了平定,耽搁了人家生意。我能怎么办?只好高价赔偿。他们还让内奸偷盗客人货物,以此败坏我们的名声,弄得我的生意大不如前。”
叶小安越说越气愤。大声道:“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只好停工歇业了,可我生意败了,人不能输,更不能给二弟你脸上抹黑。伙计们的工钱我一分都没欠,合伙人的钱我也照数赔给了他们……”
叶小天蹙着眉头道:“那你岂非要赔个精光?”
叶小安脸儿一红,讪讪地道:“所以……我才去裕记砖瓦厂谋了个差事啊。裕记生意红火,每日货物进出量很大,我跑前跑后,要负责出纳记账。要看管仓库物资。晚上还得带队巡逻,防止有人偷盗,虽然辛苦些,可总还得赚。”
叶小天道:“这么多事,你怎么一直不跟我讲?”
叶小安道:“你整日有多忙碌我又不是不知道,严重点说,那都是军国大事,我能拿这些小事儿整天去烦你?再说,我有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兄弟。别人有么?
人家吃了亏,不还是一样要自己爬起来?如果出了点事,大哥就找你出头,那大哥何时才能有担当?你放心,我现在在裕记不仅是做事,也是在学习他们打理生意的手段,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
“说的好!”叶小天赞了一句,问道:“是哪几个车马行找你的麻烦,有没有证据?我去替你讨公道!”
叶小安苦笑道:“有些事儿。大家心知肚明罢了,要说证据,上哪儿找去。那些人都是我高价从其他车马行挖过来了,现在又回了原来的车马行,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不明白么?
可你要问,人家只说当时是一时动了贪念,拿了客人货物,只说是一时马虎,所以才错发了货物,你还能把他怎么样?杀人不成?哎!吃一堑长一智吧。”
叶小天想起当初在葫县时,罗李高车马行与谢氏车马行等几家车马行勾心斗角的惨烈竞争,不由点了点头,道:“在贵州,车船贩运是最赚钱的生意,也难怪人家容不得多出你这一个强劲对手。其实大哥若不愿做事了,可以去卧牛岭,做个土司,按时收租,与大嫂安生度日……”
说到这里,叶小天忽然想到了当时与大哥一同跑出火场的那个小妇人,忍不住疑心又起,道:“大哥,与你在火场时衣衫不整的那个妇人是谁?”
“她……”
叶小安吱唔起来,半晌方道:“她是本地一个小妇人,丈夫是坊间无赖,她常受丈夫欺辱,忒也可怜。我曾周济过她,因此与她认识。前些日子,她丈夫与其他泼皮争风,被人趁夜打死,丢下她一个人实在可怜,我……我也是真心喜欢她,便纳她做了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