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史苦笑道:“大人,当兵的哪有不粗俗的,再说他又不归本地管束,自然更加跋扈,眼下善后要紧,只要他肯留下就好,倒不必与他计较。”
严县令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且把他们领到县学去。跟胡教谕讲,腾出地方来叫他们住个三两日!”
典史听命,急忙追着皮副千总去了。严县令看看现场,轻轻拍了拍额头。只觉焦头烂额,面对如此场面,实在不知该如何着手。
皮副千总到了叶小天身边,道:“叶大人。此地县令要留我们在此多住两天,协理案情,恐怕今日不能上路了。”
叶小天是做过地方治安官的。了解这些官员的苦处,笑道:“我就知道,如果我们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此地的县官必然为难,也罢,我们便等两天吧。”
叶小天方才正与向驿丞攀谈,没太注意皮副千总这边,两伙人中间不时有各色人等走动,也阻碍了他的视线,以致徐伯夷匆匆离去,叶小天全未注意。
皮副千总道:“也罢,那就歇两天。刚才那边还有一个太监,听说是朝廷派来验收贡橘的,结果昨儿夜里贡橘全被炸光了,我看那个太监脸黑黑的,好象很不高兴。”
叶小天听的摇头失笑,他实未想到早已失踪的徐伯夷竟然混到了宫里,而且还成了一个不完整的男人,若非亲眼看到,就算别人告诉他那个太监叫徐伯夷,他也只会以为是同名同姓。
案子并不难审,皮副千总留了几个活口,经那几人交待,严县令得知此案竟是因为被押赴京城受审的叶小天和贵州当地的几个土官之间私人恩怨的延续,顿时松了口气。
严县令一面命人整理案卷,清理现场,一面赶回县衙去见钦差。徐伯夷听他说罢详细经过,心中暗想:“此事无论如何是不能算到叶小天头上的,倒不好节外生枝。不过,叶小天与几位土司结仇一事,倒是可以做做文章,但这也不急,我总要叶小天亲眼看到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有,悲愤欲绝之际再给他补上一刀……”
想到得意处,徐伯夷不禁露出一丝狞笑,严县令见一向和煦的钦差露出阴险的笑容,不禁有点害怕,急忙退了一步,道:“余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哦?喔!”
徐伯夷醒过神儿来,略一思忖,道:“县尊大人,张家的贡橘是无法供奉了,我希望你在当地另择几家生产金钱橘的人家,择其优良者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