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不答应?”
万历不敢置信地质问道:“不答应他就要死!如果他死了,又有什么还是属于他的?注定会失去的东西,为什么他还要坚持?顺水推舟有什么不好?”
朱行书一脸苦笑,对万历的质问他根本无法回答。如果世间事都能用道理说得通,哪还来的那么多纷争?道理?如果道理说得通,人家既已定下婚姻,就算他是皇帝,又岂能再打人家的主意?
万历皇帝慢慢踱了几步,猛然站住脚步,毅然道:“带他入宫,朕要见见他!”
朱行书急忙劝阻道:“皇上万万使不得,皇上不见他,他身陷囹圄,还只是因为他擅自杀了四位土司,无论如何处治,都说得通,一旦见了他,擅人以口实,恐怕……”
万历乜视着他,不悦地道:“不然呢,难道你还有良策?”
“这……”
朱行书退后一步,垂首不语了。但是经他这一劝,万历皇帝又不免犹豫起来,万历正迟疑间,门口人影一闪,徐伯夷倏地一下闪了进来。徐伯夷往地上卟嗵一跪,尖声叫道:“皇上应该见他!”
徐伯夷办事不力,已经有些失了圣宠,不过他御前行走的特权,万历并没有明言取消,所以他还是有机会在皇帝身边晃悠,他站在门外已经听了很久,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万历一看是他,有些没好气地道:“你又有什么妙计了?”
徐伯夷顿首道:“奴婢没有妙计,不过奴婢以为,天子圣威浩瀚,臣子仰望,无不凛然卑伏!叶小天本一市井匹夫,偶然幸进罢了,一旦拜谒天颜。敢不凛然俯首?”
朱行书听的很不高兴,冷冷说道:“这位公公太想当然了吧,我就是带着圣意去见的他,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徐伯夷道:“这是不同的,秦武阳十二岁时就敢当街杀人,胆大包天。燕太子丹命其刺杀秦王,他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但一上秦王大殿,便两股战战,色变振恐。亲眼看到天子和见到天子使者,那是截然不同的。”
万历听了更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传旨,叶小天入宫见驾!”
朱行书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徐伯夷唇边微露得意之色,顿首道:“奴婢遵旨!”
徐伯夷出了乾清宫,仰望澄清一片的天宇,不禁微微一笑。他和叶小天做了那么久的对手,对叶小天的驴脾气再清楚不过,徐伯夷知道,一旦触及叶小天心中的底线。天王老子他也不怕。如果提他见驾而当场触怒天子,那会怎么样呢?